“此话怎讲?”桓伊反问。 刘裕郑重说道:“刚才属下用的兵器,是王秘书特别为属下打造的,轻便称手,闪转腾挪毫不费力,还可以贯穿敌人的肩背,绝对是利器!” 桓伊面露疑惑:“王秘书?” “你是说王谧?” 刘裕垂首:“确实是王秘书。” 他将长矛递给桓伊,让他仔细辨认,长矛和长戟的区别如此显著,桓伊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说,这个长戟的横刺,是王秘书主张弄下去的?” 不可思议! 当真是不可思议! 桓伊的眼前,王谧的形象赫然出现,摇着羽扇,穿着各种漂亮衣衫,在建康城,他的身边总是有无数小娘子追逐,而他却总是露出厌恶的神色。 就这样一个泡在脂粉堆里的人,还能改造兵器? 不过,确实听说此人这次也跟着北府兵一起到了竟陵,难道,他这次特意赶到战场,不是为了来看热闹,竟是为了做实事吗? 为了让桓伊明确知道王谧的功劳,他将刚才在竟陵外城广场上发生的那些事,大致的讲给他听。 “没想到,这个白面郎君,竟然开窍了!” 闻听此言,刘裕面色微变,在他眼里,桓伊和王谧白面的程度也不相上下。 “等到赶走了秦兵,我一定要找他好好的叙一叙。” 说罢,桓伊便大步朝前,与自己的队伍汇合去了,而刘裕身旁,骏马追风打了个响鼻,他抚摸着追风的耳朵,笑道:“好兄弟,以后战场上就靠你了!” 咦? 这不是……马镫吗? 还是一对的! 挂在追风马腹两侧的马镫,不用心注意,确实容易忽略,好像就长在了马身上一般。 刘裕忽然心中一颤,好像刚才和桓伊解释的还是不甚清楚。 若论拯救他的大功臣,马镫也算一个吧…… 竟陵内城,一座较为僻静的军帐之中。 助桓伊获得大胜的幕后大功臣,王谧,王稚远,正躺在榻上,悠闲自在的数着大帐顶上,垂下来的线头。 “一个两个三四个。” “五个六个七八个。” “线头这么多,粗制滥造,应该弄个缝纫机,压一圈才对!” “缝纫机?” “那是什么东西?” 方头大脸的壮汉檀凭之,一直站在王谧身边,帮着他殷勤的打扇。他虽然是粗犷豪迈范的,但做起小事来,倒还真是一板一眼,特别有耐心。 小风徐徐吹来,舒服的某人都要睡着了。 军帐中的空地上,段先愤怒的出拳,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此重要的大战都没有赶上,檀凭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凭之,我要保护小郎,你怎么也没冲到战场上去?”段先实在是心中不平,连一套拳也坚持不下来,气哼哼的去喝水。 檀凭之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这个人一向心眼宽,烦恼来得快,去得更快。 “段兄弟未免太急躁了,秦军仍然围着竟陵城,大仗还有的是,何必急于一时。” “你看看,檀兄弟想的多好,就是这个道理,你这个人呐,就是太过急躁。” 王谧翻过身,眯着眼睛对段先说道,段先仍然不服气,他就像是闻到了鱼腥味,却死活也靠近不得的小馋猫似的。 抓心挠肝,怎么也不舒坦。 血腥味! 这么重! 当第一抹血腥味飘进大帐的时候,王谧登时翻身坐起,果然,带着杀伤敌军三十多人的刘裕,正踏着大步,走进大帐。 “寄奴,你回来了!” 刘裕甲胄未除,脖子上还有血迹,看他脸上雀跃的神情就知道,战果颇丰。 “王秘书,你做的兵器,实在是好东西,太好用了!” “有它相助,这次寄奴一次就杀伤了敌军三十几人,就连桓将军都对你造的兵器,大加赞赏!” “三十几人?”王谧眼珠子瞪得铜铃般大,了不得了! 王谧记得,历史上的刘裕首战技惊四座,战绩大概也就是一次性杀伤十几人吧。 这简直是成倍增长了! “寄奴果然武艺非凡,下一仗我也要和你一样!”檀凭之上前,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正气凛然的提出了挑战,听说刘裕歼敌众多,段先心里更扭曲了。 “哪里还用得着下次?” “我若是去了,必定比他杀的更多!” 王谧抢过檀凭之的扇子,自己扇起来,顺便给了段先一个看你吹的眼神。 “段先,你若是实在不服气,就想想陈鼎。” “他可是一点上战场的机会都没有了。” 段先一愣,送别京口时,陈鼎那郁郁寡欢的神色就出现在眼前。 立刻就把嘴巴闭紧了。 相比陈兄弟,段先当然还是幸运的。 想那陈鼎,一向都眼高于顶,看谁都不顺眼,他怎么会甘心情愿的给刘裕看家护院。 舒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