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再怎么说,我们也得等着他们,若是他们遭遇了氐秦的军队我们至少还能帮忙冲杀一阵,不是吗?” 一看刘裕阴沉的脸色,沈警就估摸出来了,他也肯定意识到了事件的严重性。 战场厮杀,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时一刻的事情,这种较量是相持的,长久的。 你痛击了秦军,就不要妄想秦军一丝丝破绽都看不出来,想象着秦军不会反击。 现在刘裕他们旗开得胜,却不能不顾及后续的部队,这一点,老沈的考虑,一点错误都没有。 “你说得对。” “我们再等等。” 见刘裕他们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即将迎接暴风骤雨,沈警便欣然一笑:“二位也不必过分担忧,我们的事情做的很干净,襄阳城楼的范围内,也找不到我军的一点踪迹,氐秦的人就算猜出是晋军搞的鬼,他们找不到我们,也无可奈何。” “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他们也就走了,根本就不会遭遇后续的晋军。” 老沈说的不无道理,但愿秦军不要那么精明吧。 ………… 地面之上的秦军,他们的智商水平忽上忽下,起伏不定。这与带领他们的将军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若是慕容垂带队,刘裕他们的这点小把戏,说不定当场就会被揭穿。 可如今,符睿派来的,是在晋军手下屡遭暗算的梁成,梁成还未出手,形势似乎就在朝着有利于晋军的方向发展了。 “谁让你放箭的!” 骏马飞蹄,出城之后,不消一刻钟的功夫,氐秦的骑兵就赶到了回口附近。 当梁成看清楚江面上熊熊燃烧的大火之时,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这么大的火,肯定不是失火这么简单了! 梁成身边,一小兵低头认罪:“将军恕罪,看到大火,属下一时情急。”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这样燎原的大火面前,再重要的事情也不能算是重要的了,梁将军也根本就顾不上。 “将军,这也太惨了!”骑兵战士们在距离栅栏大约十丈远的地方短暂停下了一刻。 他们远远的望着熊熊烈火,竟也被那种荡涤一切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回口江面上,大的,小的,高的,矮的,几乎所有的战船,都被火焰沾染,烧成了一片。 “符将军的心血,全都白费了!” “真是一群废物!” 没办法,刘裕他们一开始也没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的,他们对准的只是那些战斗力强大的大型楼船,对小小的蚱蜢舟,从来都是抱着能烧一条是一条,多一条都是赚了的心态。 谁知,回口的守军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这样轻易的被晋军绞杀,事情做的太过利落,也就给晋军提供了许多时间再去把没有点着的战船又去处理了一下。 具体操作也很简单,回口的江面上几乎已经四面都被烈火包围了,到处都是火源,晋军只需要扯掉一些点燃的木头、布幔,拿去引燃其他的船就可以了。 因为守卫秦军的士兵已经被悉数歼灭,连个能去城楼报信的人都没有,于是,晋军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这一切。 待到梁成带着骑兵赶到的时候,早就没有了挽回的余地,几个月来的辛苦建造,几乎是毁于一旦。 回口港湾范围以内,已经一条可堪使用的船都没有了。 战马逡巡,梁成骑在马背上,望着烈烈火势,焦急万分。要是他能救火,他早就冲进去了,哪里还会在这里耽误时间。 骑兵和步兵的区别,在此刻显现的淋漓尽致。 出城的时候,明明是步兵跑在前头,发了疯似的往回口方向奔,而梁成带领的骑兵,则是在符睿发出正式指令之后,才出城的。 但是,即便步兵出发早,一段时间过后,他们还是远远落在了骑兵的后头,为了等待真正救火的人,梁成也只得在此处暂停。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有几个提着水桶的步兵出现在梁成的视野之内,梁成怒道:“还不快点!” “磨磨蹭蹭的,等你们救火,船都烧没了!” “是,属下遵命!” 小兵们一个人至少就提了四五个水桶,一路跑过来,累的踉踉跄跄的,辛辛苦苦的赶到,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挨了梁成一顿数落,心里别提多不服气了。 要是觉得他们太慢耽误时间,他行他自己先去啊! 再往前跑五百步,栅栏的那一边,回口江面上到处都是水源,他们骑兵也一样有手有脚,还做不了这个活吗! 若是梁将军能够身先士卒,说不定还能保住几条船哩! 小兵们心下不服,面上还得听着吆喝,按照梁成的吩咐办事。 废话少说吧,兄弟们片刻不敢耽搁,提着水桶就往火场里闯,然而,当他们跑到栅栏附近,眼看就要接触到大火的时候,却顿住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发生了什么事? 怎会如此? 原本高高耸立的双层栅栏,如今早就被挪动的七零八落,成为了毫无阻挡作用的摆设。 不必穿过栅栏就可以看到,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江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