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音和月岛萤都被吓了一跳。月岛萤的脸色十分微妙,而白鸟澄音则有些迟疑地又喊了一声:“……山口忠?”
“是我。”对方迷茫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把视线转向月岛萤,“阿月,你们认识吗?你是在向熟人介绍我?”
月岛萤瞬间黑了脸:“谁跟她是熟人?”
“哈哈哈哈——”白鸟澄音的笑声几乎要止不住,“不好意思,山口忠同学。我和月岛萤不是熟人啦,我们今天刚刚认识的。”
山口忠愣了愣,随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其实不用喊全名啦,叫我山口就行。还有阿月,你可以喊他月岛。我们都是同一个班,白鸟同学。”
白鸟澄音:“你认识我?”/月岛萤:“你认识她?”
山口忠露出一个有些羞涩的笑容:“刚才白鸟同学和爸爸妈妈一起在校门口合影对吧?我恰巧看见了。”其实他不止看见了,还听见了周围的议论声。白鸟家用来运载摄影装备的都是豪车,十分显眼。再加上白鸟家的人经常出现在当地电视台和一些财经新闻上……总之注意到她的人还挺多的。
白鸟澄音有些无力地单手捂脸:“我就知道刚才我们在外面站太久了……”
“其实也挺好的嘛,看得出来,白鸟同学的家庭关系很融洽。”山口忠坦诚地说,“大家都很羡慕你哦。”
“谢谢。”白鸟澄音有被安慰到,这同学真是个好人啊,“我的名字是白鸟澄音。大家以后都是同学,那就请多指教啦。”
“白鸟同学的入学考成绩应该不错?名字排的挺前面呢,和阿月差不多。”山口忠的脸微微泛红,努力和新同学寻找共同话题,“听说四班和五班都是升学班,大家的脑子都转得很快。我就不太行了,成绩相当一般……”
“等等。”白鸟澄音有些疑惑地打断他,“四班是升学班?”
“你都不关心这些的吗?”月岛萤微微挑眉,“还是说大小姐知道自己注定前途坦荡,所以无论被分到哪个班都无所谓?”
白鸟澄音咬了咬牙:“我都没有留在日本读大学的计划,去什么升学班啊。”
月岛萤/山口忠:“……”
山口忠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月岛萤则是一副被噎住的模样。
升学班意味着更严苛的教学标准、更繁重的作业、分数更优秀的同学和更严重的班级内卷。
白鸟澄音已经重操旧业当了作曲师,将来能打入编舞师行业就算成功,升学本来就不是她的目标。
“这学校的教导处往哪里走来着?”
“白鸟同学想去换班吗?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吧,各种信息都已经登记好了……”
“…………”
白鸟澄音蹲下来,给他们表演了一个当场自闭。
“诶诶诶白鸟同学!”
“要命啊,运气好差。”白鸟澄音双眼放空,眼中失去了光彩,“啊啊啊,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早知道临考前就不补习日本语和日本史了,或者拿到答题卡的时候空一半也好——”
听见她在念叨什么的山口忠:“!!!”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白鸟泽!
之前她为了升学考特地请人补习,后来为了给影山飞雄提成绩又复习了一遍。虽然在白鸟泽升学考的时候她特地少涂了一半答题卡来保证自己能够落榜,但考乌野的时候她完全发挥的是正常水平啊!结果这一补把她给补进升学班了!
这个世界还能更荒谬一点吗?
“白鸟同学,白鸟同学……怎么办啊阿月,白鸟同学的魂好像从嘴里出来了啊!”
白鸟澄音不知道自己崩溃了多久,直到身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阿澄?喂,阿澄!”
她扭头,脖颈传来微微的酸痛感,影山飞雄的脸清晰地映入眼中。
影山飞雄皱着眉,表情有些忧心,双眼盯着她:“你……”
“没事。”白鸟澄音抽噎了一下,现在影山飞雄对她来说就是入学乌野的唯一一个理由,也是硕果仅存的的收获,“就是有点难过。”
影山飞雄沉默片刻,掏出一袋布丁递给她。
白鸟澄音有气无力,像棵因为晒不到太阳萎靡掉的植物那样。她接过布丁安静地吃了几口,然后慢慢平静下来。
几分钟后,白鸟澄音已经能正常地和月岛萤、山口忠说再见了——至少从外表看上去还是蛮正常的。
“真厉害。”山口忠感慨道,“他们彼此之间很熟悉,应该是青梅竹马吧,就像我和阿月那样。其实白鸟同学那么出名还有另一个原因,大家都在猜她为什么会来乌野……现在看来,可能是想和青梅竹马一起读书吧。”
月岛萤安静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一言未发。几秒钟后,他转身,与他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