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见到曾婉自在了不少,曾婉开朗美丽又自信大方,在钟柔心中,曾婉就像是望而却步的高岭之花。
曾婉在四季小院住了两年,这两年里时不时就来找钟柔这个小闷子唠嗑,久而久之,钟柔在曾婉这里反而比在家人面前更放松。
事实上,曾婉也不止找钟柔聊天,估计真的是把所有事都抛之脑后,故而你每天都很空闲,不是睡觉,就是找人说话,潘元村上下几乎都和她话过家常。
她古灵精怪的,长得也漂亮,油嘴滑舌的,在老人面前小嘴更是跟抹了蜜似的,不要太讨喜。
吃饭时吃,钟柔想坐在曾婉旁边,却被范阿奶抢先一步,钟柔又想坐在曾婉的另一侧,却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阴差阳错,蒲盛夏也竟然坐在了曾婉旁边。
无奈之下,钟柔只能坐在她阿妈和阿奶中间,看吴阿嬷一边埋汰曾婉,说她骨瘦嶙峋了,一边又夹了一大块排骨放在曾婉碗里。
果不其然,范阿奶又问曾婉:“阿婉啊,今年都三十三咯,怎么不谈个恋爱?”
曾婉笑着把碗放下,又搂住了范阿奶的胳膊:“阿奶,我今年才十八呢。”
范阿奶点了点曾婉的鼻头,说了她一句:“不要脸。”又话锋一转,对曾婉一本正经地说:“盛夏长得帅,性格也好,你得和盛夏在一起。”
听到这话,蒲盛夏心头一紧,在期待,也在害怕听到曾婉答案。
钟柔正轻轻啃着排骨,也不知怎地,听到这话突然喉头一紧,有些咽不下去米饭。
但是分明曾婉和蒲盛夏就是天生一对,曾婉貌美大方,蒲盛夏帅气阳光,而她就好像他们美丽剧本里匆匆而过的一个配角,憧憬着他们身上夺目的光彩。
曾婉顿了顿,也没有再谈起她和蒲盛夏的往事,而是甜甜地哄着范阿奶说:“好好好,在一起在一起。”
范阿奶抬起头,满脸不信,问她:“真的?”
曾婉挽了挽她雪白的发髻,坐直起身子,对她点了点头:“那肯定,我什么时候骗您啊。”
话罢,曾婉还夹起一块红烧鱼肉,放在了蒲盛夏的碗里,又睨了他一眼,轻声说:“记得你以前最爱吃红烧鱼,尝尝看,阿奶的手艺很不错的。”
蒲盛夏眼眶里似乎泛起了一星半点的泪光,闷声低头尝了一口曾婉夹给他的鱼肉,而后又点了点头,喃喃地说:“好吃。”
声音太小声,其他人听不出他的哽咽,但是落入曾婉耳中却一清二楚,曾婉抿了抿唇,眸色深邃,瞧不清你们复杂的情感。
范阿奶见他们这么亲密,连连点头,很是满意。
曾婉转头又从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对范阿奶说:“阿奶,你这下信了吧。”
范阿奶拍拍曾婉的手,欣慰地对她说:“年纪大了,好好过,别瞎折腾了。”
曾婉对着范阿奶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她心里明白:
明明互相喜欢,却处处都不合适,又都不够勇敢,这是曾婉和蒲盛夏这辈子都再也难以弥补的遗憾。
他们都把心事藏在对方心里,不声不响,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