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和杨一钊相视一眼,双双哑然失笑,心道原来是个误会。 杨一钊顺势向着龙今月长揖一礼,笑着缓解了尴尬:“原来如此,妹妹师傅在上,在下今日受教了。” 龙今月喜他包容谦和,笑着刚要接话,却听得一个男声自身后抚掌笑赞道:“杨先生入乡随俗,从谏如流,不恃才傲物,不固步自封,着实可敬。” 小叶子和杨一钊一见来人,忙上前合掌行礼:“神教主。” 神照熙笑看着小叶子,摆了摆手:“哎,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以后不必多礼,咱们以兄妹相称,更方便些。” 兄妹?小叶子与杨一钊皆是一怔。这时跟在神照熙身后的龙京一咳嗽一声,似是提醒。小叶子虽不理解其中意义,但此刻也不敢不从,忙拜下身去:“是,拜见教主哥哥。” 见小叶子这声“哥哥”一出口,龙京一立时抚掌笑道:“好,好,好,这下好了,咱们凌月教又多了一个智勇双全才貌兼备的大人物。龙某恭喜教主喜得义妹,恭贺本教再得人才。” 神照熙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笑道:“既然承你叫我一声哥哥,以后妹妹的事,便是我的事了。” 小叶子心思如电,瞬间明了神照熙与龙京一的心意——她若成了教主义妹,她想保的人,自然也成了神照熙想保之人,这不就等于白给了自己一条特赦令?如此一来,昀汐不就有救了?她想到此处,不由得喜出望外,深深拜了下去:“多谢教主不杀之恩!” 神照熙微笑着搀起小叶子,道:“先别急着谢。这里人杂,咱们进屋说话。” 言毕,他便遣了龙珩与龙今月在外镇守,自己却带着小叶子、杨一钊另行穿过数层石梯,又穿过一道长廊,这才来到一个隐蔽的偏殿茶室。 这茶室甚小,墙面地面皆是沉重繁华的大理石所筑,其中设着石玉的神坛,神坛上设着一只翡翠神像,人身龙尾,正是龙神娘娘的模样。在茶室中央,另立着一张连在地面之上的石桌,四个石凳齐齐整整“长”在石桌旁边,与整个茶室浑然一体。 龙京一站在廊间反复确认此间无人,这才恭请神照熙入茶室落座。神照熙招呼小叶子与杨一钊坐到对面,待两人坐定,龙京一便将茶室拉门关闭。直到听得茶室拉门关闭之时发出的清越叩击声,小叶子与杨一钊才确信,这整个茶室的所有物件皆为石筑。看似茶室,实则是一所密室。 神照熙劝他二人饮了茶,才继续起刚才的话题:“方才我叫你们别急着谢我,不是我借故推脱。实在是兹事体大,非我一人所能定夺。” 小叶子一听此言,再度担忧了起来,放在身前得双拳不禁攥紧,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杨一钊看她一眼,伸手过去默默拉住她手握着,以示支持安慰。 龙京一沉声道:“虽然萧昀汐参与谋逆,但他身份贵重,在中原有一定人脉资源,手下更有昭胤死忠无数,其人除了文韬武略,为人处事十分果断刚毅,是不可多见的人物。若此人为敌,则防不胜防,但若为盟,则事半功倍。” 神照熙颔首道:“龙伯父此言不错。本来凌月王朝与拓鞑之间尚隔着燕金与昭胤两国,可谓相安无事。但如今燕金昭胤两国已亡,元徵帝国占了大半天下,与我凌月王朝接壤,时常着铁骑骚扰我凌月王朝边境,更常驻大军压在国界之上,其用心险恶,人尽皆知。若任其发展下去,凌月王朝与元徵帝国之间的决战不可避免,只不过早晚而已。我凌月王朝虽然立国百年,但长期偏安一隅,比国力军力自难与元徵帝国相提并论。我早有心与有志之士联手抗击元徵帝国,只可惜当时萧昀汐与我意见不合,是以没有谈妥。如今萧昀汐新败,羽翼虽损,但仍有力量东山再起。我敬其本领,也不想赶尽杀绝。既然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敌人,我本人很愿意再摆一场酒席,与萧帮主坐下来再聊一聊的。” 小叶子急道:“那既然这样,为何不直接赦免昀汐?我相信他现在心态也与从前不同,只要教主诚心结盟,我相信昀汐也会愿意的。” 杨一钊忽然插言道:“请问教主是顾虑民意么?” 神照熙点了点头:“正是。就算我和龙伯父都有心保萧昀汐不死,可他毕竟参与谋逆,杀害我教无数弟子。官员民众受其荼毒,对萧昀汐自然仇恨,我若在此时公然宣布赦免他,必会惹得民意激沸。我身为教主,当以民为重,若真逼出民变,届时萧昀汐难逃死罪,谁也保不住。” 小叶子心里着急,虽然明白神照熙所言何物,但仍忍不住问道:“那……那我能做些什么?只要能饶昀汐不死,我做什么都可以。” 神照熙道:“本来你大病初醒,也不想妨碍你养伤。但如今民间已传起声浪,要我严惩叛军头目。迫在眉睫,只能逼着你们前来商讨一下对策。看看怎么能既让这事儿平复过去,又能保住萧昀汐的性命,再让大家接受他并肩作战。” 这一问含着三个问题,偏又是三个极难解决的问题,问得小叶子眉头紧蹙,为难道:“这……这可真是难题了。除非……除非让昀汐付出令民众满意的代价,否则……难道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杨一钊插言宽慰道:“那也未必。历朝历代谋逆者或赐死,或禁足,或流放,惩戒方式不一而足。我认为,只要能给萧帮主定一个合适的罪名,再处以相应刑罚,这第一个与第二个任务也就迎刃而解。让民众泄愤不难,难的是让民众接受他。在保证民众认同的同时,又要撇清神教主与此事的关系,以免被人攻讦‘法之不行,自上犯之’。这件事说了归齐,难在第三个任务。每个国家朝代治国必立法,法责众人,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