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睡得着。” 李清瑶下意识地回道。
“夫人在说谎呢。”裴珩到眸子越发的黑：“人在撒谎时，眼睛会往右看。”
“…………” 李清瑶哽住。
少年左手提着宫灯，右手忽而抬了起来，玉指轻轻在她眼角打了一个圈儿，随后重重一按。
李清瑶僵硬的站着，眼角仿佛被烫到了，灼热的很。
“夫人…为什么要撒谎呢。” 裴珩笑笑：“夫人害怕我，我又不是不知道。”
李清瑶：“…………”
“既然睡不着，夫人可要来我的书房看看？” 裴珩唇角微勾，眉间沾染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走吧。” 硬着头皮，李清瑶被迫接受了这个还算合理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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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飘着淡淡的雅香，裴珩信步走到了书桌前。
李清瑶远远便看见桌上有一副画，画上的美人模样上佳：头戴流云簪，盘着底发髻，一袭白色罗裙，外着紫色纱衣，手拿白色蝶扇为自己打着扇。不过虽美的不可方物却又极其诡异。只因这美人无眼，眼眶中空荡荡的，让人心底一骇。
裴珩低头细细地看了眼这画，抬头问道：“夫人觉得我画的可好？”
“好是好……只是为何不画眼？” 李清瑶又瞥了那无眼美人一会。
“夫人想知道？” 裴珩向李清瑶勾手：“夫人站那么远干什么，到这坐，我告诉你。”
李清瑶犹豫了一会，磨磨蹭蹭地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暗淡的烛火在少年的侧颜上打着阴影，裴珩站在她后面，俯下身微微贴近了她。
李清瑶能感受到耳后裴珩的喘气声，浑身精神紧绷，连头发丝都是笔直的挺立。
他圈着李清瑶，笑吟吟地描摹她的神色。
她的眼睛很漂亮。
或许李清瑶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纯粹清澈，不含半点杂志，看似能轻松看穿她的灵魂，可那漆黑的眼底深处却泛着少见的冷静。
不像是一个京城嫡女的眼睛。
裴珩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前，伸出手，轻抚过她的眼：“我觉得……那些碳笔描出的眼睛配不上她。”
李清瑶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把裴珩的手重重拍开：“我……我要回房了。”
“这么着急走？” 裴珩眉轻挑，将李清瑶按住在椅子上。
这个身位，她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李清瑶下意识地往后缩，身体紧贴椅背，整个人陷入椅中，多了别样的意味。
裴珩无心观赏，只是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把精巧的小扇：“夫人，可喜欢？”
李清瑶不懂裴珩的脑回路，看那扇子模样眼熟。
……再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画里那白色蝶扇吗？只是多镶了一圈金边。
“喜欢的。”李清瑶怕神经病发疯，顺着他的脑回路往下走。
“那就送给夫人了。”裴珩笑着将那蝶扇递给她，指尖触碰时，她察觉到他冰凉的体温。
“谢谢。”
李清瑶轻捻了一下这蝶扇，材质特殊，李清瑶想不出来什么材料可以做到让扇面如此细腻丝滑。
“喜欢就好。” 裴珩眼睛弯了一下，他顿了顿，眼底又浮现出带着恶意的笑意：“夫人以后送我一个新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