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就被人狠狠地砸了一下,再醒过来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门却被人轻轻敲响。两人都噤了声,时青岁前去开门,见是提着两大袋子蔬菜的阿姨,他接过菜,送走笑眯眯的阿姨,然后走向厨房开始忙活。
他一边洗菜一边问俞韵,“你呢?你怎么出车祸了?”
这一半的事情由俞韵解释说明。
“我姐姐俞愔生病了,不仅身体机能变差,记性也开始变得不好……”
俞愔失踪前回了家,由姐夫韦汉淳亲自签字出院,并知会了俞韵。之后的一个周末,俞韵想去看望,却发现家里没人,于是她打电话给姐夫,姐夫只说他们去了山里疗养,让俞韵不必担心。
俞韵挂了电话,没有多想。
临走前她看见了装满纸屑的垃圾桶,打算顺手扔掉,却意外发现了里面被撕毁的草稿——有关机械改造的构思。
“我感到奇怪,姐夫从机械转到医学已有四年,并且十分专注,为何突然研究起以前的课题?”
当时的俞韵粗略地翻看了韦汉淳的书架,发现他大量阅读并研究了有关于人脑、机械适用于人体之类的书籍,“我怀疑他想用机械代替姐姐衰败的身体,试图改善姐姐的病情。”
俞韵查到了韦汉淳会去的地方,也找到过一、两个地下实验室,只是那里都没有俞愔。更令俞韵绝望的是,从实验室恢复的数据表明,实验用的2795只猴子,仅有一只成功活了下来。
她还在那里发现了一些未被销毁的实验品。
冷冻室内吊满了真空隔离袋,用于密封猴子的尸体,它们多数不完整,有的仅剩下脑袋;角落里还有几罐胶质溶液,里面泡着的猴子身上插满了管子,已经死亡多时;试验台下还有一只机械猴,它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由金属机械连接而成,接上电,机械义体能带着腐烂的猴头四处跑跳。
无论哪一个,都让俞韵觉得恐惧。
她不敢想,如果俞愔变成这样她会怎样。
俞韵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但直到今天,她也没有任何俞愔的消息。
“我生日那天,还抱有姐姐会联系我的幻想,毕竟在她记忆最差的那一年,她都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所以我定了蛋糕,没想到刚走出烘焙坊的门,一辆车就迎面而来……”
时青岁端了一盘爆炒牛肉放到俞韵面前,“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先吃,别饿坏了。”
俞韵拿过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吹凉。
担心俞韵沉溺往事会感到难过,时青岁主动提起了其他的话题,“其实,我在医院见你那天,还看到了一个男生。他戴着细框眼镜,和你一起从救护车上下来。”
俞韵回想了一下车祸当天,摇摇头,“我没有这种特征的朋友。”
时青岁又拿上来一碗苹果雪梨瘦肉汤,“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你姐夫和我小叔,一个技术支持,一个资金援助,两人非法研究机械改造人,又抓了我俩和其他人,着手研究记忆的存储与恢复,对吧?”
俞韵点点头。
时青岁将最后一盘白灼菜心放到桌上,“那我们怎样才能从这个意识世界出去?”
“我也没有头绪,”俞韵咽下食物,“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我们会被毫不知情地再次清除记忆,然后投入一轮一轮的实验中。”
原本还算放松的时青岁,听完这话立马焦虑了起来,“那我们明天一起行动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俞韵答应了。
时青岁离开时天已经黑透。
月明星稀,白云飘浮,明亮的路灯照耀着归家的路,大爷大妈们成双成对地跳着广场舞,遛狗的人们互相攀谈,一旁的孩子嬉笑打闹,笑语欢声不断。俞韵站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这惬意的夜晚。
在这平凡的热闹当中,有多少人是虚构的,又有多少人是真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