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陶桃见他低着头，眼皮垂着，像只马上被遗弃的小狗，没想到小暴君还有人治，还是一个哥控。
“不用赔钱啊，合同签订有时间规定，是他们造成的失误，我们是主动方。”
“真的？”
“嗯。”
陶桃收了伞，给秦安递了一瓶矿泉水，她找负责人理论，可还没走出一米远，身后传来几声尖叫，秦安一头栽了下去，晕过去了。
救护车到的时候，是陶桃跟上去的，她完全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显得十分慌张。
公司里，她的直系领导就是秦安，她又没办法求助别人，好在秦安身体没多大问题，作息紊乱，熬夜，胡乱饮食引起的胃绞痛。
等秦安醒过来，陶桃就看到他臭着脸，一脸不高兴。
“你好点没？”陶桃凑过来问。
秦安扭过头，不说话。
陶桃忽然摸清楚秦安的性格，脾气暴躁像一个小火龙，但好像又有点孩子气，会耍脾气，但也挺有责任心的。
“我买了粥，你吃点。”陶桃没跟秦安计较，她把粥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些温热的水。
“你先吃点，你晕倒了，要不要通知一下家里人？”
“不用。”他闷声说，好像还在生气似的，又转过来，继续，“那破活动，真不会赔钱。”
“不会。”
得到肯定答案，他好像松了一口气。
“还是让家里人知道你生病，这样后面也方便照顾你。”
陶桃说完，只见秦安抿着唇，一声不吭，她也没再劝，她准备出去再跟医生沟通一下。
“你去哪？”
秦安转头见陶桃起身，以为她要走。
“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秦安从兜里摸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打给我哥，他不来我也没办法，你要是想走就走好了。”
陶桃看着床边的手机，她现在完全把秦安当成小弟弟来看，两人差了七岁，她也清楚秦安的性格，她拿着手机，看到手机备注——蠢货。
才抬头看秦安，这真是他哥哥？
秦安瞪了她一眼，意思很明确，打啊。
陶桃拨了过去，响了几下后，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喂？”
“你好，我是秦总的下属，陶桃。秦总刚刚晕倒了，他现在在市区医院，您方便过来一下嘛？”
陶桃一股脑说完，那边开始沉默，大概过了一会儿，那边才说，“好，谢谢。”
挂了电话，秦安问：“他说要来吗？”
陶桃觉得，他那个意思应该是要来，但她先是思考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秦安又道：“我就说他不会来，你要走就走。”
“没有，他说好。”
陶桃有些疑惑，挺有礼貌的哥哥，怎么弟弟脾气这么差呢。
“哦。”
听到哥哥要来，秦安的语气都好了一点。
陶桃把手机递给他，“我再去问问医生。”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医院走廊人不多。陶桃去了刚刚接急诊的医生办公室，了解了秦安的情况后，她往急诊走。
“陶桃？”
陶桃偏头，看到一个男生，穿着白大褂，头发用发胶抹到后面，又黑又亮，微微发福的身材。
她没认出来。
“是我，张淼。”
听到名字，陶桃记起来了，是高三的体育科代表，以前又瘦又高的男生，与现在发福的男生一对比，五官有些重合。
“啊，记得。”陶桃笑了笑，张淼拉住她的手腕，陶桃下意识地躲开，“你在这里工作吗？”
“是啊。”张淼抬了抬自己的衣服，“医生。”
“很厉害。”
“你变化好大啊，我差点没认出来，变漂亮了。哎，你还跟许烬在一起呢吗？”
听到许烬的名字，陶桃带着笑意的眼睛，黯然下去。
“早不联系了，以前，也没在一起过。”
“啊，我就说你俩不可能。”张淼上下打量着她，“我不是说你不好啊，你跟他接触过，你不觉得他怪怪的嘛？”
陶桃不喜欢别人议论许烬，她皱了皱眉，“没有啊。”
“那你跟那些女生一样，对他有滤镜，不要觉得长得帅的男生就怎么样，怎么样的好，他真的很怪，你记得他丢篮球那件事嘛，那个篮球本来就是他想扔掉的，我替他丢了，却被别人以为偷他篮球。”
张淼抬了抬眼镜，陶桃记得那件事，那也是她第二次发现许烬的不同。
那年，张淼拿走了许烬放在班级后面的篮球，那颗篮球是限量版的，很贵。
丢球后，许烬并没有要找，是他的朋友闹着要查监控，最后查到了张淼。
那时候的许烬很受欢迎，所以张淼就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喊打。
那天正好学校放大礼拜，许烬站在校园门口，他单肩背着包，插着兜低头看着面前的男生。
那个男生就是张淼，张淼低头弯着腰，双手奉上篮球，语气卑微：“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篮球是你的，我看它放在教室后面，以为没人要呢，就拿走了，非常抱歉，许烬，请你原谅我吧。”
出校门的学生陆陆续续从旁边走过，也有同班的人走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张淼的头更低了，弯腰已经到了九十度。
许烬居高临下看着他，忽而笑了笑：“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张淼抬头，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