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当时昏厥,多亏有太子殿下,一路抱您回了长乐殿。”
林昭昭用勺子搅动着白粥,思量着宋宗其的不对劲,他怕是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故意三番五次的试探。
“彩云,你在东宫见过林良娣吗?”
“没有,听说林良娣身子孱弱,大多时间卧病在床,很少出来走动。”
“卧病在床?”林昭昭闻言一惊,她上次见阿姊还是在莲花寺,自那以后,阿姊就再也没有外出,所以林昭昭找不到与她相见的机会。
“是啊,好像病了一个月吧,好了又病,病了又好,反反复复。”
林昭昭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座座小山峰,没眼力的彩云还在继续说:“所以太子妃不必担心,就她的身体,根本争不了宠,而且我听说……”
彩云声音忽的变小,神神秘秘地靠近林昭昭的耳朵,接着说:“太子从未临幸过她,甚至都没进过她的寝宫。”
“我看就是因为不得宠,郁郁寡欢才病了这么久的……哎,都这么晚了,太子妃去哪?”
彩云话还没说完,就见太子妃放下勺子,往外走去。
“等等,等等,衣裳还没穿呢!”
林昭昭被彩云扯着,才没继续往外走,殿外冷风萧瑟,吹得树叶摇晃,也吹散了林昭昭的冲动。
“天色都这么晚了,要不太子妃明早再去。”
算算时辰,阿姊怕是早已歇下,自己现在去找她,不仅见不着,还惹人怀疑。
林昭昭想肯定是这毒渗入了脑子,导致她一晚上都不清醒,着急又冲动。
“罢了,明天再说,先睡吧。”
见太子妃转身回寝殿,彩云才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异于常人,言行举止常常叫她也看不懂。
但彩云知道,太子妃是个好主子,是发自内心的不鄙薄他们这些女婢,不像其他的贵人小姐。
长夜漫漫,有人酣睡也有人宿醉。
周衍之站在不远处,瞧着四方亭里独自饮酒的太子殿下,背影镶嵌在黑夜里,月光都自觉的绕过他。
每次入宫回来,太子殿下都是这副模样,寻个没人的地方,一杯又一杯的往肚里灌酒。
这次有些不同,从太子妃那回来后,已经坐在这好几个时辰,天都快亮了,也不见太子离开。
周衍之不敢上前,只能抱着剑,靠在回廊的柱子悄悄地眯一会,等他再一次睁眼,天际已经泛白,晨曦不知不觉地撒满了庭院。
亭中的太子殿下趴在案前,翻倒的酒樽,空了的酒壶,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周围,一片狼藉。
周衍之将太子殿下担在肩上,却在思索往哪去的时候犯了难,去哪好呢?书房还是长乐殿?
太子毕竟成了亲,总住书房也不好,这么想着,心里有了主意。
彩云被周指挥喊醒,本来半梦半醒的她见到醉倒的太子殿下瞬间,立马清醒。
“麻烦彩云姑娘了。”
……
林昭昭是被一身酒气的宋宗其熏醒的,他瘫倒在床上,四脚八叉,占了大部分位置。
林昭昭侧着身子,观察宋宗其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两坨红晕挂在他的脸颊上,向来整齐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丝丝缕缕黏在脸颊上,竟然显得有些娇憨,看了是真醉了。
发丝惹得他痒,时不时伸出手用力地扒开头发,然后继续酣睡。
比起清醒时的模样,还是醉了的他更加可爱,让人有种想欺负的感觉。
这么想着,林昭昭不由自主地想上手捏捏他的脸。
但她霎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收回手,拍拍自己的脑袋,想要赶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林昭昭重新躺回去,盯着床榻的上方,心想自己果然是中毒太深了。
鱼肚白的天空,逐渐光亮的大地,林昭昭睡意全无,她掀开被褥,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脚,想要跨过睡在床边的宋宗其。
“昭昭!”
宋宗其半梦半醒地呢喃着,身侧的手却忽然抓住林昭昭的脚踝,往上一拉,林昭昭猝不及防,又一次跌在了宋宗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