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温仔细回忆了一番原文中这段剧情。
何家与乔知县联合起来给周家玩了一出“仙人跳”,先让周家误以为自己得到了码头管理权,再让何家闹事伤人。周家管理码头才几天就出这事,乔知县有足够的理由把码头的管理权再收回来。
周家也不会找他要竞争码头给出的银两,毕竟是周家犯错,他乔毫观清白无辜,只看谁有能力。
周家让他的百姓受伤,那他这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毫无行动。
原文里周家被算计,码头的管理权让给了何家,既然说以价格竞争,那乔知县也是收了何家银子的,具体给了多少却无人知晓。
那些“混混”去码头闹完事后,被何启安排在了下面村子里的宅院,远远儿地藏了起来。
因为找不到码头伤人的罪魁祸首,又刚进了一批货物,拿不出赔偿的银两,周列忙得焦头烂额。
他告诉乔知县是有人故意寻衅滋事,请他派人帮忙寻找。即使有那些民夫的人证,乔知县的态度就俩字:不信。
人家说,那些人都是你周家发钱,谁知道会不会被你家收买了。
周列也去信给了他在府城的友人与生意伙伴,友人回信的内容也围绕着你拿不出证据,又抓不到人,没有可能拿回管理权的。
这会儿,周老爷才觉出来,恐怕乔毫观与何家是一伙的。想想也是,人家是亲戚,可笑他当时真以为乔毫观公平公正。说是谁银子多谁胜,就是给他周列下的一个套。
自那以后,周家不似先前的风光,在整个县城都有点避着风头的意思。
许桥运在闹事中不仅受伤,后面还跛了脚,这件事一直压在小小的许柏言心中。
考中院试成为秀才那年,许柏言专门去了当时已经落寞不少的周家,拜访了周列这个同窗父亲,也是当年许桥运做活的主家。
周列见他聪慧,又科举有望,便将事情的真相悉数讲与他听,希望他以后可以查明真相。甚至说了他一直埋藏于心的秘密。
周列早年有交情的友人在县衙做账房。
他俩认识不是在本地,无人知晓,后面周家出事后才认出对方,就一直私下往来,平日见面只当作不认识。
那个人告诉周列,自何家得了码头管理权,除了交税,还会额外从盈利中抽出七成给乔知县私人。
码头管理权代表那一片的地方都归了何家管,挣得银子不少,七成是很大一笔钱了。可乔知县的生活往来都很朴素,并不像是有这么一笔钱的样子。
等等,七成?!
许桥温被自己的发现惊了一下。
为什么给乔毫观七成,会不会太多了点?
何启不像是这种人啊,费心又费力,最后盈利一大半给了别人?虽说这个挣钱的好事他没花多少钱就得了,也不像是何启的作风。
许桥温思来想去,就是想不明白。
想不通就不想了,他叹口气,且行且看吧,现在也没法了。
就是,本来许家不会有这场灾祸的,都是因为他多管闲事。原文的许桥温再怎么输光家产,那也是十几年后了,不像现在,早早就得罪了父母官,一家子在清源县都不好过。
许桥温愧疚至极,他沮丧地垂着小脑袋。
他一直以来的原则,便是帮助别人可以,不要伤害了自己在乎的人。毕竟人都有私心,他许桥温也不例外。
他前世没有亲人,很羡慕有家的人。这辈子的家人都很好,也很爱他,更是只有他一个小孩。
为了不是那么亲甚至毫不相干的人,将自己的亲人连累,是他不想看到的。
这次是他莽撞了,想到许桥运受伤就急急忙忙找了周老爷,帮了许桥运,帮了周老爷,最后给他家包括他们,带来了比不参与这件事更严重的后果。
许柏言家倒是还好,生活在村里,不怎么来县城,他们两家以后会处处受限。
如果他们再极端点,认为是他连累了他们,那就更得不偿失了。
看出来儿子的失落后悔,许遇元揉了一把许桥温的头,安慰他,“没关系,我儿子那是做好事,谁能知道一个在清源县待了这么久的知县背后有人呢,咱们先看你祖父有没有什么办法。”
是啊,谁能想到呢,连知府都管不了,他背后的人是有多厉害。
许遇元虽然感慨,心里却没有那么焦急。
他这么安慰儿子也不是空穴来风,他祖父那些朋友的孩子,和他父亲一直有联系,虽然感情没有上一辈之间那么好,也不会见死不救。
他爹小时候还被祖父那些朋友教导过,有一个拜师了的。他家那位师伯,官拜吏部尚书,他们可以写信去问一问师伯,相信他爹也是这么想的。
许林氏试探许及的想法,“老爷,那要不要去信……”
许林氏欲言又止,她也想到了丈夫的师兄,那个公公的好友之子,这些年一直与他家来往不断。
还有亲家,亲家老爷……
边氏不似许林氏那般试探,直接开口问了许及,“爹,师伯呢?他能帮帮我们吗?”
她嫁进来五年,在许林氏的放权下早早掌管家中中馈,对这些亲戚往来也很熟悉。
边氏想着,帮乔知县的是大官,师伯也是大官,问问总比他们自己琢磨强。或者,“我写信给我娘家爹问问也好。”
边氏娘家早先与许家差距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许家因为许太爷在县城有宅子,还有五百亩良田,边氏的父亲边俞江,只是当年在许太爷这里求学的贫家小子之一。
许太爷惜才,遇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