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风和墨羽营的人认为,这件事情是卫燃做的。
程凌了解陆凛风的为人。
知道他虽然讨厌卫燃,但绝对不会是一个枉顾真相的人。
女人沉下眼眸,系好纱布后,又摸出一黑色药瓶,倒出一粒药,递给陆凛风,看着他吞下后,才道:“是不是卫燃派人做的,对我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京都的江湖人士和宫里的那位陛下,知道就好。”
陆凛风穿上衣裳,又问:“那她呢?事成之后,我要如何面对她?”
女人冷哼一声,“她?你说程凌那个丫头?呵~别忘了,你和她的婚约早就作废了,是她亲自来陆家提出的。”
“终究是我对不起她……”
女人一巴掌打在陆凛风的脸上,猝不及防地令他身子一晃,直接倒在床上。“废物!你自己好好想想!”女人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程凌在女人离开的时候,蹲下身子。待人离开后,这才起身。
窗户的缝隙看去,陆凛风的手中正摸着与她怀中是一对的相思扣。
“阿凌,对不起……”
“为了陆家,我别无选择。”
“……但我会尽力保全你,等我……”
陆凛风的声音很轻,很虚弱,但窗户外的程凌却听得字字真切。这一身伤不假,她低头摸出怀里的鸳鸯扣,又看向屋内的人。
“若是以前的程凌,怕是还会继续选择相信你,可我不是,陆凛风,你们陆家永远都欠着程家。我答应过他们,会一一讨回来的。”
屋内的人,和衣而睡。
程凌故意在窗户旁发出声响,小声抽泣着。
很快,和衣而睡的人,听见声音,立马起身,瞅见窗户旁的一抹身影后,身子一怔,瞳孔张大,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阿凌。”
程凌看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嘴巴张了张,缓缓道:“陆哥哥……我听李少掌使说你受伤了,我……”
四目相对,陆凛风的双眸紧紧盯着程凌,‘心中无声地喊着程凌的名字,程凌看着他伤心一片,下意识地转身想逃。陆凛风飞快地跑到外面看着她,“真的是你,阿凌!你来看我了……”
“我……”程凌用手拭去眼尾的湿润,“陆哥哥,那日我不该那样对你的,对不起——”
不远处传来声音,程凌匆忙转身离去。
“阿凌——”陆凛风凭空抓不住,低眸的时候,便瞧见脚边一只翠绿的耳环。
他忍着疼痛弯腰捡起来,小心呵护在手中,最后笑着放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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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颐和楼的时候,程凌让属下重新给她备了一副一模一样的耳环。待孙荷和杨生醒过来的时候,便瞧见程凌正在弹琴。
孙荷一看时辰不早了,匆忙告了别。而程凌,也坐着马车回了府。
厉王府内。
程凌回了水院楼,一番梳洗过后,去找赵嬷嬷,说是有要事找卫燃。
不久后,杨寒来到水院楼前,带着程凌前去书房。
路过程韫生前所住的那座阁楼时,程凌发现,附近种了一些花草。
“王爷,程姑娘来了。”杨寒站在书房外道。
程凌抬眼看去,紧闭的书房内,一盏烛火通明。
不久前,书房内,卫燃收到长公主卫静的回信。
信中所言,她会暗自帮助程凌调查程韫之死一事,至于卫燃说的派人在红园寺保护程凌一事,被卫静拒绝。卫静给他的理由是,红园寺内有陛下的人,只要厉王府的护卫和暗卫敢进去,那么红园寺便会成为整个京都的棋盘。而这,不是陛下和卫静希望看到的。
朝堂水深,京都池子大,可这污浊之地,总有一片净明之所,是有人不惜耗费心力也想要护住的。
比如九香铺,比如红园寺。
书房内的卫燃看完后,给卫静写了封回信,交给身旁的暗卫。
“王爷,就这么答应长公主吗?”
卫燃凝眉:“本王没有实权,这红园寺的事情,只能姑姑暗中相助。”摆了摆手,身后的影子便瞬间消失,他看着门口的方向,道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杨寒看着程凌,道:“程姑娘请——”
程凌推门而入,杨寒后撤几步站定,守在书房外,不让人任何人靠近。
“赵嬷嬷说你找本王有事要谈,何事?”卫燃已经不是刚才看书的样子,反而坐在一旁,桌上摆放着一壶酒,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杯拿在手中,来回细看。
程凌扫了一眼屋内,只有卫燃一人,便道:“王爷上次说的那件事,可还算数?”
一杯酒下肚,卫燃放下杯子,目光看着她:“何事?”
“合作。”程凌道。
卫燃听后哈哈大笑,“合作?”他起身,重新斟了一杯酒,走到程凌面前,“好啊,喝了这杯酒”
酒杯递到程凌面前,她转过头避开,目光直视着卫燃:“是不是喝了这杯酒,王爷就答应合作?”
转身倒走两步后站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卫燃微笑着拿起身后桌上的酒壶,自己仰头喝了一口后,看着程凌一字一顿:“看、本、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