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的。我们走吧。”
刚才那一下,孙荷碰巧打在昨日卫燃咬她的地方。
程凌在心里瞬间咒骂了卫燃一遍:
混蛋!
孙荷还是有些不放心,趁着程凌走神的时候,伸手去摸了下她的额头,惊讶地站在原地:“你额头好烫!”
“我去帮你请郎中去。”
“别!”程凌一把抓住孙荷的手臂,吩咐道:“帮我准备一条浸过冷水的巾帕就好,快去。”
孙荷得了吩咐,立马去照做。
案子审理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因为中间东方燕突发病症,程凌不得已让人请来郎中帮她看病。
可当东方燕再次跪在堂下的时候,程凌只一眼,便知道,东方燕已经被人救走了。
她心中忽然想起卫燃的话来,怪不得对方让她做实这件案子,原来他一早就有了这样的安排。程凌也只能顺水推舟,堂下的女犯,虽样貌酷似东方燕,可程凌还是认出她,是红园寺的死囚。
不知道这件案子卫燃在背后具体做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堂下的女囚,没有一点儿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死囚一心求死?
程凌虽然惋惜,但还是按照卫燃的意思,做实了东方燕杀人一案。
死囚被带走的时候,留给程凌一句话:“多谢成全。”
程凌不解。
在众人离开以后,程凌一个人去调查了女囚的案子。才发现她因为夫君害死自己的孩子,还瞒着她杀害了她的父母后另外娶了小妾,在夫君家人和仆从的连番打骂侮辱之下,她设计毒杀了夫君一家十二口人,唯独放过了那个已经怀了孩子的小妾。
小妾后来跪在大堂下求她,求程凌让她见女死囚一面。
程凌见不得小妾挺着大肚子给她下跪,在她看来,那是折煞她,她受不起。
带着小妾去见女囚最后一面。
程凌远远站在囚牢外的过道内,小妾看着囚牢内的女囚,潸然泪下:“姐姐……”
女囚没想到小妾会来见她最后一面,自嘲一声:“来看我笑话吗?”
小妾摇头:“不是的,姐姐。我知道,我都知道了。是我自己识人不清,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对不起姐姐……”
女囚笑笑:“敏儿,你记着,你是我们赵家的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们赵家的,跟那个男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好活下去,忘了那个被姐姐杀了的狗男人,最后,也忘了姐姐吧……”
“不!不要,敏儿不要忘了姐姐……”
“若你真当我是你姐姐,就忘了我吧。”
派人送走小妾后,程凌和女囚最后一次见面。
从女囚那里,程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小妾原本就是女囚失散多年的小妹,而她也是在毒杀丈夫满门之前才知道的。但是小妾不知情,在看到丈夫一家惨死后,就报了官。女囚是打算自杀的时候被抓的,而小妾看到她手上的荷花玉镯后,很快便开始调查,得知自己是赵家的女儿后,小妾后悔自己当初报了案。
于是,开始变卖家产,四处求人帮忙。
然而,女囚杀人是事实,这一点无法改变。
经常混迹风月场所的蒋林听到这个故事后,闲聊的时候,就告诉了卫燃。卫燃派杨寒去调查后,便决定帮她们一把。
他托人给女囚带了话,让她替一个人去死,然后保她妹妹一生平安,不会有人找她麻烦。女囚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红园寺的死囚,不会像墨羽营和京都衙门那样,会当街处死。而是会在红园寺的囚牢内,服毒而亡。
看着抬走的尸体,带着沉重的心情,程凌走出了红园寺的大门。
落日的余晖映在她的身上,她想起那个女囚临走前的那一抹笑容,是欣慰也是解脱。还有那个挺着大肚子默默哭泣替女囚收尸的女子,程凌不禁想,或许这人世间,还是有人会为那个女人流泪的。
走出红园寺大门的时候,程凌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卫燃,原本清澈的眸子开始变得迷茫,身子很快便向地面倒去。
“阿凌!”卫燃将人一把扶住,焦急地喊道:“阿凌……”
摸了下程凌的额头,似乎更烫了。卫燃心里一急,将人大横抱起,对着身后的杨生道:“回府!”
马车内,程凌依偎在卫燃怀中,不断咳嗽让她逼出一些眼泪,胸腔处灼热的难受,半阖的眼帘紧紧抓着卫燃的衣裳,迷迷糊糊地喊着:“好疼……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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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卫燃帮她在红园寺告了假。
晌午的时候,程凌醒来。
睁开眸子,有些迷茫地盯着四周,但很快便发现,这是卫燃的寝室。
“咳咳……”
掩着嘴唇,她艰难地想要起身,却惊醒了趴在床边的卫燃。
“醒了。”卫燃扶起她,紧皱的浓眉下,是一双担忧的眼眸。
“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我替你告了假,这几日你就在府里好生歇息吧。”卫燃怕她生气,一开口,都是说的很慢很轻,还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好。听王爷的。”程凌点点头,既然卫燃已经帮她安排妥当,她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拒绝呢。身子不好,做事情总会受阻。
如此也好。
然后三天过后,程凌后悔死了。
因为这三天内,卫燃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照顾她。
甚至不许她出府,每天每顿饭菜,都是卫燃亲自喂她的。
程凌恍惚间有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