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营那边已经给了结果。
信是太子卫弘派人亲送到厉王府的。
信中所言,姚颖虽是从泠鸢阁进入到厉王府的,但将她卖给泠鸢阁的那位客人在姚颖死后的两个时辰内,因为醉酒书房失火,已经死了。
至于另外一人,乃前任兵部侍郎韩硕的贴身护卫。
墨羽营的结论是,这两人误以为程凌身上有他们的把柄,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进宫杀人,以绝后患。
卫燃看完信,让杨寒烧了。
指鹿为马的事情,墨羽营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王爷,不打算告诉太子殿下真相吗?”杨寒问。
卫燃摇头:“不用。”他起身,看着火焰一点点变小,信封慢慢化为灰烬。“当初让墨羽营去查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试探。朝堂之上,太子在明我们在暗,朝堂之外,我们在明,他在暗。不然你以为他这么多年东宫太子之位是如何一直被人觊觎却没有丢的吗?”
杨寒:“……”
“明日挑选两个会说话聪明点儿的,带上礼物,去墨羽营一趟,就说厉王府程姑娘感念他们查案辛苦了。”以程凌的名义,让人去打探墨羽营的反应,是卫燃当下最好的试探。
杨寒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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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大雪之前,大凉和陈国和亲联姻。
蒋林终是抵不住长公主卫静的劝说和泰安帝的圣旨,无奈之下迎娶了明珠公主。据说当晚,蒋林拜堂之后,一路哭着跑出长公主府,直奔厉王府的遗风楼。
在里面看着程韫的画像,喝了一晚上的酒。
阿依最先听到动静,杨寒追着人过来的时候,阿依阻止了杨寒。后面卫燃和程凌赶回来,看着失魂落魄的蒋林,也是万般心疼。
最后卫燃亲自将酒醉的蒋林送回长公主府,“抱歉”刚说出口,就被卫静打了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程凌被吓了一跳,立刻护着卫燃,怒目看向卫静,却在开口前被卫燃护在身后。
“人都死了,还留着那座楼做什么?!”身为母亲,卫静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蒋林随他父亲蒋成烽,是个痴情种。
据说驸马爷战死的时候,身上都带着卫静亲手缝制的护腕。
留着遗风楼做什么?
大概是为了思念程韫吧。
为了给弥补自己心中的那份亏欠,为了弥补程凌的思念和藉慰。
“往后,我们长公主府不欢迎厉王!”
“送客!”
卫静话一落,一旁扶着不省人事蒋林的明珠公主都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
程凌还想说什么,却被卫燃眼神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那阿燃就告辞了。”卫燃拉着程凌转身离开。
一路回府,卫燃都默不作声。
程凌看着他脸上的那道巴掌印,有些心疼:“王爷,还、还疼吗?”
夜风吹散下,火辣肿烫的感觉,已经消散了很多。卫燃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她轻道:“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遗风楼。”
一场大雪覆盖了寒冬,将京都的喧嚣热闹与黑暗,埋藏在皑皑白雪之下。安静又平淡的日子在冰雪逐渐消融下,渐渐露出不一样的东西。
冬去春来,程凌的身子好转,人也养的白白胖胖的。看着面色红润神清气爽的,可对卫燃的态度,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又一次和李牧骞碰面后,程凌得到一个消息,李牧骞告诉她,说是兵部侍郎韩硕一案,陛下已经下旨不用再查了,而他的恩师墨羽营掌司魏信被陛下勒令停职查办。
李牧骞怀疑是卫燃做的,让程凌帮忙调查此事,希望能救魏信。
程凌表示自己毫不知情,但会尽力调查此事。
过了年之后,卫燃似乎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比程凌在红园寺还要忙碌。有时,她会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卫燃,就连杨寒也是。
问杨生,除了一问三不知,就是傻呵呵的摸头笑。
红园寺的当值,也随着春暖花开,忙碌起来。阿依跟着程凌在这里,好奇又上进,她对新事物总是充满好奇,永远看着给人感觉很有活力。每日里帮着程凌处理各种案子的杂事,审理结束后,还得再检查一遍所有证据。
无其他人的时候,程凌想起当初荷包的事情。
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取出里面的鸳鸯扣和一对耳环,她问阿依为何帮自己?
阿依看着她手上的鸳鸯扣,想起当初有次卫燃询问荷包的事情,她当时恍惚了下,便应道是自己送给程凌的。
那日,卫燃将荷包拿给她,她便默认了。
这是陆程两家当初订立姻缘的信物。此鸳鸯扣一分为二,一半留给程凌,一半陆凛风拿着。那时程凌还小,根本不知道鸳鸯扣的意义,只是听长辈的话,一直随身携带。
直到她最近每日晚上总是回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才记起这件事。
更让她不安的是,她发现自己对陆凛风的情愫,竟然有些不舍和怜悯。
她抚摸着鸳鸯扣和那副耳环,脑海中无法抗拒地回想着和陆凛风在一起的时候。
“你不舒服吗?”阿依察觉她的异样,有些担忧地想要为她把脉,但被程凌躲过。
程凌垂眸,看着手中的鸳鸯扣问阿依:“你有想共度一生的人吗?”
阿依摇头:“没有。”然而话刚说话,脑海就闪现出一个冷酷高大的身影,月光下的刀客刀风凌厉,一颦一笑却带着些许憨傻呆愣。
“你别告诉我说,这是某个男人给你的?”阿依其实一看到这鸳鸯扣,以及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