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看着陆凛风,“我们若走了,那您呢?三皇子是不会——”
陆凛风脚步沉重地迈向屋外,望向头顶的月光,而后垂下头颅,分不清是笑还是哭:“我留下来赎罪。六万多条英魂,我是陆家少主,逃不掉的。”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了。”陆凛风最后回头再看了一眼昏睡的人,对男人嘱咐道:“告诉她,别找我了,离开京都,好好守着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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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燃最近经常彻夜不归,上次蒋林别院审讯犯人那事,让卫燃和蒋林对尘封多年的问天玺,开始重视起来。
一是那人死后,京都便开始流传起了问天玺的传闻,二是多地爆发流寇山匪。
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表面,暗藏在表象之下的阴谋,才是他们真正需要面对的困境。而唯一的答案,便是问天玺的踪迹,以及现任主人和那些继任的十六麒麟将。
卫燃最近出门,暗影特地嘱咐杨寒多带一些人,以防万一。可卫燃却抽调了三分之二保护自己的人去了程凌那里。
在他看来,比起自己这条烂命,程凌似乎更重要。
杨生每次跟着程凌出门,都会带两只信鸽,路上用来随时禀报程凌的动向,好让自家王爷放心。
王府湖边,卫燃和蒋林正在钓鱼,一只信鸽缓缓落在卫燃肩头。
蒋林手快,丢下鱼竿一把抓住信鸽。
“凛王爷,程姑娘刚才去颐和楼买枣糕,许是今日出门有些早,颐和楼那边还没有做好,姑娘一直不开心,属下驾马车的时候听见姑娘饿得叫唤了好多次,买了别的姑娘她连看都不看。那个王爷,枣糕真的那么好吃吗?”
蒋林大声念着杨生飞鸽传书回来的内容,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哈~这半大的小子真逗,去给程凌当个侍卫可惜了,要不扔去军营历练历练吧?”
卫燃夺过信看了后摧毁,想了想,目光注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凝眉道:“我知道,但杨生现在不合适。问天玺一事,已经在京都传开,军营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杨生还小,等把暗地里的毒虫清理了,再给他丢进去历练历练。”
“哟,没看出来,你对一个小小的暗卫还挺重视的。”蒋林转头笑言,“还是说,你在军中的布局已经快要完成了?”
没理会蒋林的问题,卫燃抬手,唤来杨寒,轻道:“给杨生回信,让他今日回府的时候去颐和楼把那个会做枣糕的厨子给绑回来。”
“……”杨寒拿笔的手一顿,嘴巴微张。
一旁蒋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哎呀我的天呐,堂堂王爷为了博取美人一笑,竟然让属下去把颐和楼的厨子给绑回来。哈哈哈哈哈~阿燃,你可真是人才啊!”
“过奖。”卫燃赔笑的脸上快速拂过一抹阴沉,转瞬即逝后便让杨寒离开。
偌大的钓鱼池边,就只剩两人,卫燃和蒋林一改纨绔的姿态,只见蒋林看向他,冷静道:“明日便是兵部侍郎独子冯子湛迎娶淮阳王之女周燕燕的日子,我听卫恒说今晚他们要在泠鸢阁设宴,给那小子庆祝,咱们要不也去瞅瞅,这都好些时日没去泠鸢阁了,你这花钱打造出来的形象可不能废了。”
“行啊,去就去。”卫燃说罢,手中的鱼竿忽然抖动起来,他起身看着水面晕开的波纹,微微一笑,“看来,是我赢了。拜托你的事情,抓紧了。”
淡然笑意的面容,让蒋林浑身一怔,他随即呵呵一笑,没心没肺似的开口:“好啊,记得到时候把你这些年攒的小金库留给我。”
“没问题。”卫燃轻道。
蒋林先一步出发去泠鸢阁,卫燃因为要等程凌回来,所以晚些时候再去。
等确认杨生把颐和楼做枣糕的厨子和程凌都带回来后,卫燃这才坐上马车,让杨寒带自己前往泠鸢阁。
泠鸢阁比之前更加富丽堂皇了,自从知道它的背后之人是卫峥后,卫燃就基本放弃了在这边安插人手的打算。
赵嬷嬷曾告诉他,那些他从泠鸢阁买回去在水院楼消失的姑娘,卫峥暗地里派人在追查她们的行踪。
为了保密,期间赵嬷嬷建议卫燃暂时先放弃解救那些姑娘,因为他们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排查出这些人真正的身份。特别是有了之前的那个先列,程凌和卫燃以血为代价,足够引起赵嬷嬷的重视。
现今的泠鸢阁与当初的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杨寒停下马车,卫燃甚至人还没进去,就听见泠鸢阁的靡靡之音和风月笑谈。
他站在泠鸢阁门口,逼迫自己换上一张自己厌恶的脸皮。纨绔又嚣张跋扈的样子瞬间显露出来,伴随着杨寒那句“厉王到,还不让路找死啊”,主仆二人简直是配合地相当默契。
二楼观展台上,蒋林正和几位公子哥儿喝着酒闲聊,他慵懒地靠在其中一人身上,醉醺醺地举着酒壶喊:“来,让我们敬子湛兄一杯,好好珍惜这最后一日的单身!”
众人拿起酒杯,在准备喝的时候,便听见杨寒那震耳发聩的声音,顿时都放下酒杯,目光齐刷刷看向泠鸢阁门口那个人。
“阿燃,你终于来了啊!”蒋林带着酒意,笑呵呵地抓着其中一人起身,“快来!快上来……我给你留了位子和一……一坛酒,呵呵……”
身后的人扶着摇晃的蒋林,怕他一个不留神给摔下去。
“来了!”卫燃上前一步,抓住一位泠人刚刚下来跳舞用的红绸,飞身越过栏杆,稳稳站在众人面前。
看着有些酒醉的蒋林,卫燃轻轻拍了人一巴掌:“醒醒,不是给人道贺的嘛,怎么你先醉了?”
“冯子湛见过厉王。”一位看着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对着卫燃行礼。
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