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被停了下来，被打碎屏障的会议室安静下来。修复程序自动启动，空气中的玻璃晶体被空气净化器卷走，留下碎尘的闪烁。
流光被收回，乔晨熙在附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等着人开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时景巍扣在桌子上的手猛然收紧。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可真到了面对面的时候，他真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斟酌良久才吐出一句：
“可以不离婚吗？”
“既然你是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早点表明？”乔晨熙不满道，“办事处都快把我的账号拉黑了。”
时景巍黑色的瞳孔中涌起复杂的情绪，英俊的脸上破天荒出现了纠结的表情。
“因为之前答应过你，当你想离开的时候，我绝不干涉。但后来……似乎这样的结果我很难接受。”
乔晨熙眼波微动，她有些意外。时景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继续道：
“那份协议我会终止，那些违约金你也不用在意，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就按照原本的三年如何？”
“当然，我会重新拟一份协议，三年之后如果你想离开绝不阻拦，期间你所有需要的稀有材料都会由公司提供，之后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五个亿都会直接打到你的单独账户里。”
乔晨熙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如果说之前协议里的条件都是对她的限制，这份协议就像是在白给她送钱。
“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就可以在协议上签字。”
迎着乔晨熙狐疑地目光，时景巍已经调出了份草拟的协议，就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这一份比她上一次看到的更为清晰，除去列出的那些给她送钱的条例之外，这份协议没有对她有任何义务规定。
“这不像一个商人可以提出的协议。”乔晨熙淡淡道。
“但我现在很庆幸我算是个成功的商人，还可以提出让你可以考虑的条件。”
时景巍自嘲地说，他没有那么自信，乔晨熙会为了他留下。
再次确认了协议的内容，乔晨熙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条件很难拒绝。”
“按照原来的三年，到时候不管我做出什么选择，你都不干涉？”她关闭了屏幕，问道。
“是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公司的股权可以作为我的违约金。”时景巍再次补充。
“这倒不必。”乔晨熙摇摇头，她并非贪心的人，协议的稀有材料的这一条，也确实让她心动。
不是因为后面跟着的那五个亿，绝对不是。
“就算选择离开，也不会让你白花钱的。”她说。
过去她的作品有市无价，到时候，她也不会让时景巍吃亏。星际航运公司应该不会拒绝一些带来革新的技术。
听到这句，时景巍的眼角的笑意全无，锋利的眉眼都变得恹恹起来。仿佛她已经笃定了三年后的结局。
话说到这里，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乔晨熙哪里还不明白这人的心思，她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产生这样的情感。
不过细细想来相处时候的点滴，倒并非全无踪迹可寻。
和时景巍在一起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难受，有些时候，甚至因为他的存在而安心。
明白了这些关窍，她这下也不是很肯定，在剩下的相处时间里，会不会有意料之外的变化出现。
“不过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人非草木。”乔晨熙回头看着被流光轰碎的屏障，修复无人机已经开始作业，面对那张带着恳求的脸，她到底没有狠下心。
时景巍从这极端不确定的一句话中捡到了点希望，他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终于多了几分温润的光彩。
“你答应了？”
“嗯，今天给你添麻烦了。”乔晨熙没再提离婚的事情。
“没事，没有多少损耗。”时景巍平静地看了眼那里的窟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跟这事比起来，还是乔晨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更让他高兴，至少不是彻底的拒绝。
当看见老板娘挽着老板走出来的时候，周助理才算放心下来，看来这婚暂时离不了。
对于二人产生争论的原因，他也略知一二，因为就是他查到了威尔的资料递给了时景巍，也是他把老板的行程给了乔晨熙。
想到这里，他不禁擦了擦冷汗，幸亏两人和好了，不然他也算是坑了老板。
乔晨熙友善地冲他打了招呼，换来时景巍的一瞥，仿佛在奇怪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我让小周送你回去吧？你的精神力……”他提议。
“没事，我还需要去个地方，不会动用机甲，搭公共交通就好。”乔晨熙拒绝了。
见她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时景巍点头：“那保持联系？”
看着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样，乔晨熙感到好笑：“不会跑了的。”
她精致的脸上勾勒出一抹笑意，晃进了时景巍的眼底，他感觉到自己败下阵来，还不是这一时的事情。
“……路上小心。”
听着老板完全被拿捏住的发言，甚至透着点傻气，周助理有点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憋得有些辛苦。
“咳……老板，电梯已经关上了，老板娘影子都看不见了。”
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提醒还傻站在那里的时景巍，人已经走远了。
仿佛被那一声“老板娘”的称呼取悦，时景巍嘴角带着笑意，自动忽略了工作伙伴的调侃。
“我的行程是你发给她的？”他问
周助理马上切换了工作态度，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