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见到周赫言后,姜南就开始频繁做噩梦,一连几天都梦见了周赫言。
梦里真真假假的,看不清。
第一晚。
她带周赫言去小馄饨铺吃馄饨,她将滚烫的浓汤全部倒在他手上,手背被烫到血肉模糊。
她还冷嘲热讽地说:“活该!”
第二晚。
她又带他去了文都那座佘山,两人爬到了山顶,当周赫言拉着她的手要和她拍照时,她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他幸运地抓住了崖壁上的石头,求她救救自己,姜南假意救他,却在他两只手都离开石头时,她也撒了手。
她站在山顶居高临下看着他掉下去,“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给他希望,然后推他到深渊。”
第三晚。
她梦见了三岁时候的周赫言,那么小的小男孩,他浑身穿的破破烂烂,站在筒子楼门口哭。
姜南挡住了姜青山的步伐,“爸,警局上班快迟到了,这小孩你就别管了,我认识他,我等会就带他去找他爸爸。”
姜青山走后,姜南转眼就把小男孩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丢了,“往东走,不许再回筒子楼。”
……
这样的噩梦接踵而来,姜南上班的时候感觉自己完全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
她给自己泡了杯特浓速溶咖啡,还没喝上一口,隔壁桌的江小杰就凑了过来,“姐,今天晚上秉文哥约你了吗?”
姜南说:“他出差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陪我去参加顾晴的婚礼,假扮我对象?”
姜南到嘴的咖啡差点洒了,“顾晴不是你对象吗?”
“前两天分了,”江小杰看了一圈周围,人来人往,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继续说:“妈的,这女人给我戴绿帽子,昨儿个给我打电话说她要结婚了,让我是个男人就去参加她的婚礼,她说就我这个屌丝,压根不配娶她,连给她提鞋都不配,那得瑟劲,想起来我就气得心肝疼。”
“南姐,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我对她那么好,我们工资你是知道的,就那么点,她要买名牌包,我什么时候含糊过,哪个网红买了啥牌子的衣服,护肤品,化妆品,鞋子,她要,我二话不说就给她买。”
“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她的一句‘我不配’,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姜南啧了一声:“你准备去砸场子?”
“砸场子我应该带郭哥,带你干什么,他五大三粗的,实打实的肉,谁见着他不绕道走,我带你去我是想膈应死她,有什么比找了个身材比她好百倍,脸蛋比她漂亮千倍的女人更让她有挫败感。”
江小杰龇牙咧嘴地吸气。
江小杰算是姜南为数不多的,推心置腹的朋友,他年纪不大,心思单纯,虽然是个男的,可为人处事方面,方式方法都很细节。
就连一向不怎么爱和姜南同事打交道的张秉文都夸过他好几次。
小伙子头脑冷静,又不失幽默风趣。
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江小杰帮她忙,现如今总算是有用得着姜南的地方,她自然是义不容辞。
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事情不大,也好办。
*
当晚姜南就开着骚包的小跑车去了江小杰给的地址。
文都顶奢的酒店,在古松街的尽头,差不多占了半个西部。
入夜了,清一色的古铜色路灯,整个一排一直延伸到大厅门口。
有泊车的小哥过来停车,姜南就把钥匙给了小哥,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江小杰咋咋唬唬的声音就传来了。
他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南姐,这里。”
他将姜南拉到一侧,嘴角弯起自然的弧度,“南姐,你太给面了。”
姜南裹着一条紧身黑色吊带鱼尾裙,真丝的材质,面料服帖,将腰腹间的曲线勾勒得简直完美。
她及腰的黑色长发卷翘,显得腰身更细了。
“细腰肥臀”,江小杰一时愣了神,只想到这个词来形容姜南。
江小杰见惯了姜南清纯的一面,这突然的妩媚,两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没有突兀,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魅惑。
“怎么了?”姜南问。
“简直太可以了。”江小杰视线落在姜南胸口的绿宝石项链上,若有所指地笑,“光是这条项链,她顾晴就彻底输了。”
进了宴会厅后,姜南才发现,这场战役,即便江小杰一个人来也是赢的,毫无悬念,因为新郎是位六十岁的老头。
他顶着地中海,坐在镶着金边的轮椅上,个子不高,粗略估计应该不足一米七。
他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在致感谢词。
新娘站在他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姜南来得晚,宾客早就入席了,过道上极少人在走动,她跟在江小杰后面去了顾晴预留好的位置。
一个偏离主桌较远的角落里。
很快顾晴就来了。
像是特地过来找茬般,她先是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姜南,瘪了瘪嘴,也没说什么,最后视线落在了她的项链上。
余光不着痕迹地又挪到了自己的脖颈上,这样一比,自己戴的完全算是个次品,上不了台面。
顾晴挑刺道:“江小杰,从哪找的富婆姐姐?昨儿个在电话里骂我,自己什么玩意,也玩无缝衔接。”
江小杰撩了下眼皮,也没好脾气,“无缝衔接怎么了,至少我没你那么没品,脚踩几只船,我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