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妄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手术室,他看到手术室门口处站了三个人,准确来说是站了一个人,还有两个蹲到地上。 站着走来走去的是明殊的经纪人陈苓初,她正一脸焦虑,嘴里念念有词,一向能干如她竟也会忘了交手术费,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求神拜佛,只为明殊平安。 两个蹲着的女生一个是他的粉丝也就是当事人之一,另一个胖胖的,看着有些眼熟,五官依稀能见到明殊的影子。 林妄心里诸多闪过的念头:这是明殊的姐妹?我该怎么表达歉意?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表达歉意? 不知怎的,他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盘绕在心头:那明殊的双亲呢? 他心里一疼,仿佛隔着十五年的岁月,看到了那个彷徨无助的自己。 他默默地走上前,对着大伙躹躬道歉,影子一路延伸到他的前方——众人所在的地方,像是一种无声的歉疚。然后他沉默着拍了拍粉丝的肩,以示安慰,走到另一边静静等候,一双眼睛看向那扇被等待着宣判的门……这个时候大家需要的不是歉意,而是陪伴,林妄心里很清楚,毕竟他是过来人…… 陈苓初对林妄的道歉有些意外,虽然她认出了角落那个当事人是林妄的大粉,但她还有理智在,不会无故迁怒他人:“你不用道歉的,这与你无关。” 林妄只是摇摇头,又继续看向手术室的门。 而明觉听到了脚步声,也听到了道歉声,但她没管,她不在乎这件事上的对与错,不在乎谁谁道了歉,她只在乎她的姐姐,只在乎她姐姐能健康平安……她蹲在正对手术室门口的方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整个人被浸泡在恐惧中,姐姐啊!是她最后一位亲人了…… 那名林妄的粉丝状态要比明觉还差,她双目无神,一遍遍回忆着车祸的场景,血色在她脑海中漫延,就连有人拍了她,她也一无所觉,由于她低着头,无人看清她的表情,众人心神又都不在她身上,竟也一时无人安慰她。 手术室外又恢复了安静,安静得近乎死寂。 蓦地,陈苓初的私人手机一阵震动,由于明殊车祸,陈苓初公用手机几乎都被打爆了,她嫌烦,只挑了公司高层回复后就将公用手机关机了。知道她私人手机号码的人不多,所以陈苓初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陈姐……咳,我快要到医院了,还有一件事情,好像有明珠在网上四处带节奏,人肉那个在车祸现场的女生……”丁依依气喘吁吁地说,听得出来她真的是在努力赶往医院的,“之后我问了明珠们,确认过她们只一心给姐姐祈福,并没空理其他!一定是有人冒充明珠,想趁机给明殊姐招黑!” 陈苓初眼神暗芒划过,整个人气场全开:“依依,我需要你去联系明珠们,全体在网上揭穿那人的身份。我会叫人去查一查是谁在背后搞鬼!” “是,陈姐!那……那个……明殊姐怎么样了?”丁依依忐忑地问,心里期待听到好消息又害怕听到好消息。 “还没有出手术室。”陈苓初叹息,“先不用急着过来,去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了先,放心吧!要相信你明殊姐!我也要去让人查查那谁了,先挂了!” “嗯。” ——— 明殊是被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吵醒的,她觉得头很晕,才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就见一个放大数倍的灰色轿车朝她驶来,她一个激灵,纵身一跃,蹿到了路边的绿化带处。 等她盯着轿车离去,她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想骂人——她这是与车犯太岁吗?上回才出车祸,一醒来又……等等,她为什么会在公路边?她不是出车祸了吗?难道她没有被人送到医院?为什么她不觉得身上哪里疼,只觉得很饿? 明殊想到这里便低头检查自己的身体,这一低头,她看到了两只毛茸茸的jiojio。∑(°Д°她怎么变成猫了?!明殊吓得想跳起来,可是刚才被激发出潜力,她尚能跳起来蹿进这里,这会儿她手脚都不知道提哪个,左前爪绊住了右后爪,东倒西歪地一个屁墩儿坐到了地上。 明殊很懵,为什么别人车祸不是走现实主义风格——抢救成功或狗带,就是走幻想主义风格——穿书或穿越,而她?居然变成了一只猫?! 她穿越了吗?明殊晕乎乎地想着。 唔,好晕~ 明殊趴到草丛中闭上了眼睛。 夕阳西下,为城市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残阳将明殊那小小只身形的影子拉得长长。 华灯初上,天空已看得到一两颗星,隐隐藏在太阳的余光里。公路边的车群里开始出现成群结伴的自行车,独属于少男少女们的嬉笑声浸染了忙碌而枯燥的城市,那是初高中的学生们放学归家的喜悦。渐渐地,车流量增多,下班的人也开始归家。人流量也增多了,慢自行车半拍的步行的学生们也碌碌续续出现。 “天黑得也太快了吧!我本来还想去你家玩会儿的!”一名女生抱怨。 “正常啊!冬天已经开始了。茵茵,你就别想着出来玩了,天黑了出来很危险的。”另一女生安抚。 “哼,不要,朵儿我要你补尝一下我,就答应我周末带我去你家,怎么样?”叫茵茵的女孩撒起娇来。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我哥。”叫朵儿的女孩逗弄茵茵。 “林朵!”女孩涨红了脸,佯装生气道,红霸晕染着她青涩的脸庞,竟是分外昳丽。 可明殊不觉得这两位女生好看,她只觉得她俩好吵,她艰难地从睡梦中醒来,气冲冲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往外一看就对上了其中一人的双眸。 “朵儿!是只小布偶!”茵茵指着明殊兴奋极了,那眼神看得明殊炸起了毛。 “疑?真的是布偶猫!”林朵略感惊奇。 “我们抓住它来玩玩好不好?”茵茵撒娇道。 “它身上脏兮兮的,应该是流浪了很久了,身上不知有多少跳骚,我们还是不要碰得好。”林朵蹙眉,不赞同道。 明殊又炸毛了:你才脏!你才有跳骚! 她也在这里呆不下去了,干脆一个转身蹿出绿化带,跑路了。 “它怎么走起路来怎么这么奇怪啊?朵儿,你说的对,也许它是有什么疾病,我们还是别管它了,回家吧!” 女孩的话如重剑般扎入明殊心里,她觉得眼睛有什么模糊了视线,变成猫的徨恐,对未来的未知与对妹妹的不舍与担忧都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