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那豹子在哪儿呢?让我看看,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看见过土豹子呢。” 豹子在东北很少见,比老虎还少,很多人只是听说,但从未见到过。 “别吵吵。”胡三妹冲周春明一挤眼睛,皱眉道:“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那豹子跑了,没打着,我看亲家好像有点上火,你就当不知道,啥也别说,啥也别问。” “啊!”周春明闻言一怔,但转头看着那冒着香气的大锅,又向胡三妹问道:“没打着豹子,这咋还把羊给杀了呢?明天不还得打么?” “这羊是让豹子给整死的,你就别问那么多了,行不?” “唉。”周春明闻言,叹了口气,摇头往里屋走去,边走还边小声嘀咕:“今天晚上啊,我可得好好跟有财喝两杯,要不他容易憋着火。” 晚饭的时候,焖羊肉、刺老芽摊鸡蛋、清炒黄瓜香、大豆腐炖土豆,四道菜摆了一炕桌。 因为都是亲戚,胡三妹、赵春也都围坐在炕桌旁吃饭。能看得出来,周春明怕赵有财上火,紧着提杯劝酒,但赵有财好像没事人一样,酒正常喝,菜也不少吃。 反倒是周建军,似乎比赵有财还郁闷,端着酒杯,一口接一口的,赵春拦都拦不住。 第二天早晨起来,周建军虽然醒酒了,但就觉得身上不舒服。 但没办法,吃完早饭还得跟着老丈人出门,先去老孙家,把他们家剩的那只羊羔子又给买了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孙家老头指着翁婿俩离去的身影,对自己老伴说:“人家这老丈人多享福,到亲家这儿住两天,姑爷天天给杀羊吃。” “嗯。”老孙太太应和着,眼里满是羡慕。 翁婿二人进山,起初是周建军背着羊,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周建军就难受地背不动了。 没办法,赵有财只能把羊接过来,背着往山上走。 总算到了地方,赵有财将羊拴在树上,然后把从家带来的豆饼倒在羊跟前。这羊能比人更早地发现豹子的到来,所以不能让它饿了瞎叫。 安顿好了羊,赵有财回身来看周建军,只见周建军难受地缩在一棵树后,微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一个女婿半个儿,赵有财看着就有点心疼了,但这年代的父亲大多都不会表达情感,心里再有,可到嘴边也变成了数落。 只听赵有财说:“你说你不能喝酒,你逞啥能啊。” 周建军肩膀靠着树,眼睛都没睁,只是喃喃道:“我心疼。” “啥?”周建军此话一出,可把赵有财吓了一跳,忙蹲下身把着周建军肩膀问道:“咋的了?建军!心脏不得劲儿啊?” “不是……我心疼我那二十块钱。” “我特么……”赵有财气的一撇嘴,直接站起身来往旁边走去。要不是周建军身体不舒服,他都想摘下枪来,给这小子一枪把子了。 赵有财站起来以后,下意识地往前一瞅,就见一只狍子从前面林子里蹿了出来。 在离赵有财十多米的地方,狍子直接站住了,看了赵有财两眼,转身就跑。 “建军呐!”赵有财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去撵个狍子!”说完,已将枪拿在手中的赵有财追着狍子就走。 不得不说,赵有财打猎经验丰富,他来的第一天把附近走了一遍,哪怕地上不留野兽脚印,他也知道这条岗子是狍子最常出没的。 狍子多了,自然引豹。 这就是赵有财在此地设伏的缘由。 赵有财走了十多分钟以后,那缩在树后的周建军伸出一只手,扶着树,挣扎着起身,沿原路往回走。 他不是要回家,而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应该是昨天喝酒的原因,此时的周建军就觉得肚子很不舒服。 但想起来赵有财说的,不管是抽烟,还是方便,都不能在这附近,要不然豹子来了,嗅到不对的气味,可能就会走。 周建军强忍着走出去四、五百米,在树林里方便完又往回返。 此时还不到九点半呢,他和赵有财谁也没想到,豹子会来。 走到离下饵地方,还有二、三十米的地方,周建军顿时察觉到了不对。 虽然有吃的,但羊也会时不时地叫,可能嚼两口豆饼就叫一声,或者闲着没事也咩上一声。 只是遇到危险时,会叫的特别急促。 可此时,上面安安静静,半天都没一声羊叫。 “坏了!”周建军心里一突,这时候来了精神,强挺着往上跑,可到上头一看,就见一根绳子,一头拴在树上,另一头就剩个绳扣。 旁边地上还有个带脖子的羊脑袋,而羊脖子往后,不见了踪影。 “我的十块钱!”周建军踉跄着冲到羊头面前,一看旁边剩的半堆豆饼,已被鲜血染红。 此时的周建军欲哭无泪,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 “建军呐,建军!”这时,南边传来了赵有财的声音,此时的他拽着个狍子往坡上来呢。 此时山上已无雪,地上全是草土沙石,摩擦力大,拽着狍子很是费劲。 但在下头,赵有财就察觉到了不对,原因和周建军刚才一样,听不见羊叫了。 赵有财用力扯着狍子到上头一看,瞬间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赵有财丢下狍子,到跟前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羊头就问:“这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