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膝微屈,再次晃动起双臂,在那瞬间,球似乎是从她右侧衣领旁弹出,离肩而去。乍看之下,这一球好像不会投中,因为尽管她选取了一定的角度,球却没有向篮板飞去。
不过它本来就不是瞄准篮板——篮球掉进了蓝框!将篮网抽得“唰唰”直响。
“那是我的堂姐!”罗伯特得意地叫道。
“运气罢了。”一个男孩说。
“是技术!”罗伯特又说,“带她一个,好吗?”
“我不和女孩玩篮球。”另一个男孩说。
“那你就回家吧,”罗伯特骂道,“你们只是害怕输给她。”
“他说的是实话,”伊迪丝诚实地说,“你们太弱了。”
但实话明显激怒了男孩们,第一个说话的男孩被推了出来,鼓起勇气直面她的双眼:“那就来一场,你和罗伯特一队。”
“二对五?”
男孩们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但伊迪丝继续说:“我没意见。”
或许直到今天,伊迪丝才发现自己也许还有点追球手的天赋,拿着球往蓝框里扔,除了在地面上跑跑跳跳不用担心控制飞天扫帚以外,这种做法和追球手没有两样。
她比他们高得多,也强壮得多。但这群小家伙们在她连进好几个球之后,渐渐开始较劲了,使出四肢灵活的优势想将她绊倒。
而且伊迪丝也发现罗伯特的篮球水平相当不错,仿佛是个天生的好手,根本不用迈步就能向旁边移动,滑行的姿势非常优美。
如果运气好的话,到中学时,他准能成为一名顶呱呱的运动员。伊迪丝了解这种经历,不算透彻,但她经历过。
你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最后到达顶峰,大家都为你喝彩;你的眉毛上挂着汗珠,视线有些模糊,可四周一片欢腾,让你感觉飘然上升。
球抛出去时平稳轻巧,她的手还是那么灵活自如,这使得伊迪丝精神振奋,有了一种从长久的抑郁中解脱出来的感觉。
不过,时间过得很快。当伊迪丝的身体开始变得沉甸甸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以后,对面的几个男孩们已经趴在地上叫苦了,打起球来也懒洋洋的。
血红色的夕阳亲吻着街区如出一辙的双层青砖房,街边停靠着的小型轿车在照耀下熠熠发光,饭菜的香味从每间厨房里飘出来,还能从几间敞开的窗户里见到几个腰里束着围裙的女人正在闲聊。
伊迪丝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问罗伯特:“现在几点了?你知道吗?”
罗伯特从长椅上的外套里摸出一个旧怀表,有模有样地看了两眼后回答:“六点十分了,我们该回家去了。”
“萨拉呢?”
“她怎么了?”
“她说过要在六点前回来的,”伊迪丝皱起眉毛,“我得去找她回来。”
其他男孩已经一哄而散,只剩下罗伯特站在原地翻了翻白眼,伸手拉住了她:“别管她,她老爱迟到!”
“那我就去找她,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回去的。”伊迪丝很坚持。
“不!你不想见到那种场面的!”罗伯特忍不住尖叫起来,拼命发出干呕的声音,“她现在一定和她的男朋友在灌木丛里亲嘴!她在吃他的舌头!”
没等伊迪丝做出同样的表情,就有一声响亮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是萨拉!伊迪丝脸色一变,赶紧把外套扔给罗伯特,神情肃穆地对他说:“你先回家,千万别跟来——注意安全!知道吗?”
她不知道萨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罗伯特也在这种状况下跟来的话,她也许没办法一次性帮助两个人。
伊迪丝往尖叫出声的地点赶过去,街边的一些邻居已经表现出探头探脑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想要叫住伊迪丝,好好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弯腰从枝繁叶茂的矮树里钻进去,灵活地跨过枝条和藤蔓,最后来到萨拉哭叫不止的地方。
接着,她看见两个人倒在一处灌木丛里,穿着皮夹克的黑发男孩骑在萨拉身上哈哈大笑,嘟嘟囔囔地伸手去解她的皮带。
萨拉尖叫着,不停地尖叫,双腿在空中挣扎翻腾,但她的双手被钳制,试图打他、咬他、踢他,但每被攻击一次,男孩就会用力捶在她脸颊一侧的泥土上,像是在威胁。
没人发现伊迪丝,所以她跨步上前,树叶被踢得四处纷飞,猛地抓住男孩的皮革衣领,用力把他从萨拉身上提起,接着又把他掼在地面上。
他惊叫一声,两只手撑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接着又开始痛呼:“贱人!你弄断了我的手腕!”
萨拉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褐色的双眼里已经泪水盈眶,泪珠一滴一滴地掉下来,淌在气得通红的脸颊上。
她瞪着他,一字一字地说:“你这个王八蛋!”
说完,她扑上去一脚踢中他的□□,男孩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但伸出手来挥拳还击。
伊迪丝不能容许他再有力气还击,于是主动上前拽住了他的双手往后撇,让萨拉一次又一次发泄似的踢在他的肚子上。
就像在魁地奇训练时和队友配合得默契无间。
他哭个不停,脑袋向后耷拉着,就好像脖子断了一样,直到萨拉累了,抽抽噎噎地停了下来,伊迪丝才放开他。
“你们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又哭又叫,“萨拉·菲尔德!你永远只能是个老土的蠢修女!天哪!”
回答他的只是萨拉哇哇猛吐的声音,像是要把酸水都吐到他脸上。她的眼睫毛掉了一只黏在嘴边,就像毛毛虫,精心化的妆容也变得狼狈不堪。
最后他躺在地上不能起身,浑身都是酸臭的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