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间凝结了,奥斯顿流露出不适的模样,而宝拉则左看看伊迪丝,右看看西里斯,想着能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不过西里斯只是短暂的皱了皱眉,显然并不习惯被当成“第二选择”。
接着,他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用我们仅存的时间来瞎混是个不错的主意。以防你没有注意到,我下个星期还有四次禁闭,所以星期一、星期三、星期四和星期六你找不到我。”
“四次?”伊迪丝惊愕地问,“你做了什么事?”
“不如说说我没有做什么事,这会更为你省些时间!”西里斯扬起一边眉毛,“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杰出的、传奇的——”
伊迪丝放下羽毛笔,“你们又朝其他无辜的人飞咒语了吗?”
宝拉和奥斯顿则忽然需要寻找更多的参考书,他们离开了座位,于是这张写字桌旁只剩下伊迪丝和西里斯两人。
西里斯看向她,神情玩味,“无辜的人?那你尽可以放心。”
“上次我看见詹姆对着一个三年级学生用‘膨胀咒’。”
西里斯微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
很快,他接着话题继续说:“如果你知道他在更早的时候对另一个新生做了什么的话,或许你不会这么快下定论。”
“所以你们就可以随意处罚他?”伊迪丝尖刻地问。
她本以为他们在二年级的时候就更正了自己的错误,但没想到如今他们变本加厉,甚至没有考虑过后果——或许考虑过了,她还没见过谁能接受禁闭这么自豪。
“处罚?”西里斯微微一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只是为了乐趣。”
伊迪丝的脸色变得煞白。
而西里斯定定地注视着她,微微的笑意转为爆笑。
他笑得前仰后合,两条胳膊横在腰部捧腹大笑,“你真该瞧瞧自己现在的脸色,就好像我死在你面前了似的!”
那是个玩笑?伊迪丝的心脏怦怦跳,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旧的西里斯死在了她的面前,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她强撑着冷静,“那不好笑。”伊迪丝发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痉挛,紧张得她差点吐出一小块肝脏。
她忘不了被小朋友手拉着手围在人群里唱“邋遢鬼,伊迪丝”的时候,更别提在巫师世界里危险程度更高的欺凌行为。
“也许你们可以不要私下处罚他们,”伊迪丝望着他,那目光直刺入他的灵魂,“告诉教授们也是很好的办法。”
而西里斯面对着她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像是在迎接一个挑战。
“我会和詹姆说一声,”他说,“如果你希望的话。”
“我当然——”伊迪丝抬起头,表情倏地变为惊恐,“低头!”
与此同时,平斯女士那纤瘦而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西里斯身后,她的魔杖唰地一下从他猛地一低的脑袋上横扫而过。
“在图书馆里大说大笑!”她大喊道。
西里斯的脸色也变了,他一把抓住伊迪丝的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平斯女士又一次挥杖,桌面上的墨水瓶、羽毛笔、课本和书包立马腾空而起,追在相携而逃的两个人身后,乒乒砰砰地撞击他们的后腰和小腿。
他们一路逃到门厅附近,那些活蹦乱跳的小物件才像落雨般哗啦啦掉在地上,再也没了生命力。
伊迪丝呼出一大口紧张的气息,“天哪,我的论文还差最后三英寸——我好恨你。”
“我知道你爱我,”西里斯随口接道,蹲下后替她把一切都装回了书包,“既然我们已经离开了图书馆,我想你现在应该是有时间了?”
“不——”她的目光扫过他从下往上看的灰眼睛,又改口道,“散散步或许没关系。”
“好极了!”他露出一个明显的得逞的笑容,“去禁林附近吗?”
“我们可以去找海格喝杯茶。”伊迪丝建议,“我很久没有见到海格和牙牙了。”
西里斯不置可否,但他对海格没有意见,所以两人最终在海格的小木屋里喝了一壶茶,吃了几块司康饼,还和热情好客的海格讨论了枝枝的近况。
“它现在过得还不错,”海格说,“不过在刚刚返回禁林的时候受了一些苦,它可怜的妈妈几乎要被这头小崽子逼疯了。”
“怎么回事?”伊迪丝紧张地问,要是枝枝出了半点差错,天啊。
说到这里,海格倒是有些不高兴,“你们当初都喂了它些什么呢?在它回到禁林的一个月里,它几乎没吃下多少东西,以前它可是最喜欢吃新鲜嫩草和果实的。”
想到宝拉为枝枝带回去的那些高糖、高脂的黄油、煎蛋、油渍蘑菇,伊迪丝不由转移了视线。
她看向身旁的西里斯,他像是对他们的对话兴味索然,不过却对海格摆在火炉旁的狐媚子蛋很感兴趣。
和海格寒暄后,他们又和牙牙玩闹了一会儿。直到钟声响起,伊迪丝才依依不舍地和海格、牙牙道别。
夜空中星明云淡,城堡灯火通明,从塔楼里传出了鼓声,也许是有人在庆祝什么。
他们在楼梯平台附近吻别,他的手指缠着她的黑发,一圈、两圈,直到把她拉近。
他的脸正对她前方,手指固定在她的颈后。看着他迎面而来,伊迪丝却鬼使神差偏了偏头。
他们的嘴唇错开了,亲吻落在了唇角。
“晚安。”她轻轻推开他,转身趁楼梯移动跑向位于地下一层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西里斯靠在石砌墙壁上,烦乱不安地踢着脚下从外带进来的泥土,土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