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丽塔·斯基特在五年前写出那篇关于知名球队欺压未成年巫师的报道以后,她在《预言家日报》的担子也就更重了。
如今她不仅负责社会新闻栏,而且常为一些重要事件撰写文章。
比如这次的英格兰U17选拔赛和即将到来的英法青年魁地奇比赛。
或许U17比赛对于大众本身没有多少吸引力,毕竟这种队伍可不像联盟里的其他队伍一样时常有比赛打,还总在正式比赛前才东拼西凑组成队伍。
但这次的比赛对手是法兰西,那么事情的程度就大大不一样了。
更别提在选拔赛的过程中,体育司的司长就明显对其中某个学生有与众不同的看法。
丽塔·斯基特从中嗅到了猛料的味道。
她搜尽枯肠,终于从记忆里找出和伊迪丝·菲尔德吻合的形象和故事,这使她突然间心头一亮。
一段够猛的好故事,加点有血有肉的细节,由文采斐然、言辞犀利的记者——也就是丽塔自己亲笔撰写,这场比赛一定会成为接下来三个月的头版头条。
于是她笑容满面,在选拔赛刚结束的时候就出现在了球场外同伊迪丝握手。
“我记得你,”伊迪丝说,“我们在营地里见过面。”
她对丽塔的印象很复杂,或许有些好感,毕竟当初是她义无反顾地写出了公正的报道,并且促使法尔茅斯猎鹰队禁赛了三年。
不过,尽管伊迪丝不经常阅读社会新闻板块,但丽塔的文章常上头版,所以她仍能读到那些天天惊呼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的标题和文章。
“你是U17选拔赛的大热门,”丽塔说,“读者们很乐意提前了解一下选手,你愿意接受一个小采访吗?”
“现在吗?”伊迪丝很犹豫,“我不知道——”
奥斯顿咳嗽了一声,伊迪丝赶紧回头去看他,他对她摇了摇头。
丽塔也看见了,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前倾,接着说:“你要听他的话,对吗?你们关系很好……不要紧张,那就只问几个问题,不耽误你们的时间。”
她又笑起来,露出金牙,把手里的相机粗鲁地塞给了奥斯顿,“由你来拍照,怎么样?我看见你在看台上用过照相机。”
伊迪丝不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她觉得很不舒服。
“我不想——”
“作为英格兰U17队的准选手,你对于接下来对战法兰西队有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
“没有想法,”丽塔做出讶异的表情,手里的羽毛笔却从未停过,“一丁点儿获胜的自信也没有吗?”
“当然不是,”伊迪丝很气愤,“我们当然会拼尽全力取得胜利了!”
这个答案让丽塔很满意,她扬起眉毛接着问:“我记得你是麻瓜出身,这对你的魁地奇生涯来说有没有影响?”
宝拉忽然插嘴道:“我看不出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也和选拔赛毫无关系!”
“请不要质疑专业记者的素养,”丽塔坚定地说,“读者们也很关心运动员的个人生活。”
“谁?”伊迪丝问,“究竟是谁在关心?”
丽塔又笑了起来,没有回答,而是一转话题,“对于五年前因你而被禁赛五年的法尔茅斯猎鹰队的近期赛况,你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伊迪丝粗暴地说,“我看了得分信息,他们现在还是联盟赛的最后一名吧?”
“是这样没错。”丽塔说。
“那我没什么看法。”伊迪丝重复道。
丽塔似乎还想问更多的问题,但伊迪丝的耐心已经耗尽,她赶紧说:“就这三个问题吧,请原谅,我们要回城堡了。”
奥斯顿也抓紧时间随意地拍了一张照片,就把微微冒烟的照相机还给了丽塔。
三个人争先恐后地逃离她的身旁,宁愿显得粗鲁无礼,也要抓紧时间从她的视线里离开。
等到他们跑出一段距离,速度渐渐慢下来。伊迪丝呼出一大口气,才觉得胸膛里积攒的怒意正缓慢消失。
“天哪,”宝拉抱怨道,“我还以为她挺好的呢!”
奥斯顿骂道:“她完全是一只蠢鹅,从身上拔下一根羽毛,就洋洋洒洒写出一些不知所谓的文章——要是你们读多几遍她的文章,就知道里面的破绽有多少——算了,不要去读,因为这个人的写作才能就和她的诚实水准一样糟糕。”
“那她当初怎么会帮我们?”宝拉又问。
“当然是因为知名球队欺负眼盲未成年巫师更能引起读者注意了,”奥斯顿说,抱歉地看了一眼伊迪丝,“早知道,当初我就不给她寄信了。”
“那时候你们也是没办法,”伊迪丝宽慰他,“现在我们只要离她远远的——”
一只甲虫歇在了她的头发上,被宝拉伸手拂开了。
夕阳的金辉渐渐消失,被晚霞染红的天空已暗了下来,逶迤不绝的禁林成了一片暗黑色。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多数学生们都在城堡里缓慢地移动,他们身处大草坪,也并肩往礼堂里走。
这时,有人恰好从礼堂门口走出来。
在发现伊迪丝等人迎面而来的瞬间,这人压了压脑袋上的巫师帽,脚后跟走在石板地上发出嗵嗵的声响,那神态简直像在同什么人斗气。
伊迪丝抬眼一看,果然是西里斯·布莱克。
她没搭理他,结果他又倒回来,拦在他们面前。
“你今天的表现真出色。”他热烈地说。
“谢谢。”伊迪丝冷淡地回答,她不想给他带来他们可能会重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