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敲击着桌面,“一个队员可以只在乎自己,但一个队长却不行。”
伊迪丝太了解一个队长需要做些什么了。
在五年级之前,她的任务只是在比赛中乱砍乱杀,按照队长的战术指示行事。
可等到她成为一个队长以后,她忽然发现,这种乱砍乱杀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脱离了战术的打法很容易造成队伍的混乱,从而影响比赛的结局。
霍琦教授对她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她想要支持伊迪丝成为新球队的队长,叫她以后来负责战术和训练的事宜吗?
伊迪丝这么想,也这么期盼着。和校队比起来,青年队的队长显然职责更重,压力更大,但她绝不会退缩。
“你知道,这支青年队只会存续一年,等到和法兰西队比赛结束以后,队伍就会解散了——但这并不意味队长不重要,不如说,为了六月份即将到来的比赛,队长的位置至关重要。”
霍琦教授郑重其事地盯住了她的眼睛,“我要的队长,应该是一名出色的战术家。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生活里。”
伊迪丝明白了,她想要自己去调节和化解队伍里藏在冰山之下的矛盾,要让那些自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新队伍的一员的人有归属感。
要是伊迪丝做到了这些,她就可以成为这支队伍的队长了。
不得不说,伊迪丝被这项任务弄得不知所措,甚至感到头晕目眩。
坐在霍琦教授的办公室里,盯着她锐利的黄眼睛,想着自己变成了什么巫师周刊里专替人解决情感矛盾的专家。
但是,这是一项有利于比赛和训练的挑战。
而在魁地奇领域中,伊迪丝不畏挑战。
“好吧,”她不慌不忙地起身,用成年人的姿态和教授握了握手,“让我试试看。”
当伊迪丝从办公室里出来,拐进走廊里的时候,她望了望窗户外面。
月光洒在不远处的黑湖水面上,如破碎的玻璃一般,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在等待移动楼梯的时候,伊迪丝忽然听见了脚步声,那是一种沉重的脚步声,鞋跟厚重,敲击在石板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她又抬头往上看,可是除了一些活跃的画像以外,没有人的身影。
也许是费尔奇,伊迪丝若有所思地想。
这时,楼梯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赶紧抛下念头跳了上去,往地下一层的休息室走去。
就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廊处后,真正发出脚步声的西里斯·布莱克从四楼的楼梯平台漫步走了出来。
他本来是在回格兰芬多塔楼的路上,等待着这些不按规则移动的楼梯。
但只是余光一眼,他忽然注意到两节楼梯的缝隙之中,出现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这没什么,他想着,和同学之间的某次偶遇而已,她往下,我往上,根本不需要刻意做些什么。
但他还是违背自己的想法,拖动脚步往门廊里走了几步,将身体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他只是在等待时间里随意活动,或者,也许,只是也许,逃避着某些东西。
伊迪丝。
即使他现在正在逃离她而去,然而,他却无法躲避她。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爱她,以往挂在嘴边的爱更多像是一种轻佻的调笑。
实际上,西里斯不知道他会以怎样一种方式去爱一个人,但他知道他是在乎她的。
深深地、彻底地,无论他喜欢与否。
在很久之前,伊迪丝·菲尔德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个代表着同校同学的符号,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
后来因为詹姆的原因,西里斯不再错过每一场魁地奇赛,也正是在球场上,他忽然注意到有个迎着危险而上,而本身也是危险的影子。
他以无法描述的惊讶望着那张倔强的脸,瘦条条的手臂带动整个身体朝飞来的游走球回击了一记猛的。
就是在这一刻,西里斯突然对球场上这个明显比其他人瘦小一圈的人产生了好奇感。
这是几年来,他第二次对别人产生好奇感——第一次是詹姆·波特,现在是他最好的朋友——尽管这感觉并不那么强烈。
或许他不该过早尝试了解她,就在他最肆无忌惮的那几年,遇上这么一个老实上下课,认真写作业,课余时间只会打球和朋友聊天的人,他只会觉得她无趣。
——就连莱姆斯·卢平都会逃课呢!
好奇感渐渐消散了,伊迪丝重新变回了那个符号,只是在符号的前缀又多加了一个魁地奇和一个循规蹈矩。
关系的转折点出现在一次意外的禁闭。
禁闭对西里斯·布莱克来说,自然是家常便饭。意外指的是伊迪丝·菲尔德。
他没想到有天会和一个循规蹈矩的学生一起关禁闭,更没想到这个循规蹈矩的学生原来私下里同样会笑会闹——还有小小的报复心。
他一直记得那一天,那是下午时分,只有他和她在地下魔药教室里给蟾蜍剥皮。
伊迪丝为了报复他在温室里的恶作剧,默不作声把他的那份死蟾蜍里混入了一只活生生的。
就在他把手伸进蟾蜍堆里,想要再拿一只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戳进了一个张大的、黏糊糊的嘴巴。
他瞪着双眼,用手指钓着这只蟾蜍,把它从里面抽了出来。
这不足以引起他的恐惧,但他一定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惊讶。
否则她不会那么突兀的大笑起来。
魔药教室里光线昏暗,这张处理台前只有一盏悬挂的玻璃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