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在复活节时去比赛场地看一看,伊迪丝的心紧张的活跃起来。
目前英格兰合法的大型魁地奇球场只有三个:博德明沼地、伊尔克利沼地和约克郡沼地。
其中约克郡沼地的历史最为悠久,也正是因为其建造的日期比麻瓜的约克郡国家公园更早,魔法部才不得不花大时间维护场地的禁制咒语,以防将附近徒步和露营的麻瓜吸引过来。
青年队里有好几个人都曾经在约克郡沼地看过比赛,像是詹姆、雷古勒斯和夏洛蒂。
据他们所说,那里设施陈旧,要是太过激动,甚至有从看台上跌下来的可能性。
“是这样吗?”夏洛蒂惊讶地看着詹姆,“那些栏杆的确很旧,但我还没见过有谁掉下去过呢。”
“我亲眼见到的。”詹姆澄清道,很快又说:“具体定好是哪天了吗?”
伊迪丝偏着头,思索着霍琦教授的原话,最后肯定地说:“没有,但就是在复活节期间。”
“复活节有四天呢,”詹姆说,“她不能指望我们都待在城堡里哪儿都不去吧?”
伊迪丝觉得并不难。
但显然这对詹姆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惩罚。
因为他声称自己将在复活节有一场霍格莫德之约,要是霍琦教授没有提前公布日期的话,他的行程计划很可能会冲突。
“那我再去问问看。”
要是不和训练时间冲突,伊迪丝向来很好说话,所以她答应了詹姆。
在此之间,她和任何一位年满十七岁的小巫师都有同一件事需要操心——幻影移形考试。
去年的时候,宝拉因为一时疏忽错失了得到证书的机会——要是她没有在最后一刻露齿一笑就好了——今年,她不得不又交一份钱,和伊迪丝一起参加考试。
在考试之前,宝拉异常严肃地交待道:“绝对不要分心,迪。哪怕只有一分钟,你都不可以去想魁地奇。”
“我当然知道啦。”伊迪丝说。
但那是避重就轻,这段日子里,伊迪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魁地奇。
想着那些徜徉在天空和扫帚之间的小球,挥舞球棒时酣畅淋漓的舒适,以及日渐默契的团队精神。
这个逃避的表现,它在那里等待。如同一把宝剑高悬于她的头顶;如同一个谜题,一个尖锐的问号;如同一把准备隔开她咽喉的镰刀。
她究竟是在逃避什么?是即将到来的幻影移形考试,还是国际联赛?
在这些日子里,伊迪丝尽可能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模样,尽职尽责为每个队员服务,全身心投入训练中。
没人看出来,她陷入了焦虑。
从频繁的保养扫帚和球棒开始,她把紧张的情绪融入了生活中的每个细节;扫帚的故障更是影响了被压迫的神经。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一年级的时候。彼时她临危受命,在未经团队训练的前提下上了场,表现出了令所有人惊喜的才能。
但是,她也记得比赛之前情绪失控的那一刻。
就像现在一样,她感到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昏昏沉沉,仿佛跌入了一个张着巨口的黑洞。
经过多年在学校的比赛,伊迪丝本以为这个毛病已经消失了。
而她此刻才意识到,或许只是因为她习惯了这样的小型比赛,等到了真正的国际比赛一步步逼近的时候,她再次陷入了无声的歇斯底里。
现在她将要保持这种在身体内尖叫的状态迎接幻影移形考试了,伊迪丝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被通上了电,焦虑的情绪在身体里肆意蔓延。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就像它不属于她;连带着她的四肢也不再属于她,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它们离开了她。
“噢。”伊迪丝瞪着双眼,倒在地上说。
站在旁边等待的宝拉尖叫了起来。
主考官赶紧扑上来,挥着魔杖让那些蹦蹦跳跳的四肢回到了主人的身边——淡淡的光晕闪过,伊迪丝又成了一个健全的,完整的人。
于是,考试结果不能更一清二楚了,伊迪丝并未得到证书。
“没多大关系,”奥斯顿安慰道,“以后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们也可以带着你随从显形……”
伊迪丝低着头,垂头丧气。
宝拉险些被她散落的四肢和渗出的血渍吓得痛哭流涕,她说那就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噩梦,可伊迪丝还是这样放任这种场景出现了。
她真的被吓坏了,以至于理智短暂地离开了她的大脑。
宝拉反复追问伊迪丝,问她为什么要在幻影移形的时候分心想其他的事,她不应该在考试的时候想魁地奇,想比赛,那一点儿也不——
“我就是想了!”伊迪丝大声说,“我一直想,一直想,我停不下来!”
宝拉一滞,看着她的表情像是伊迪丝有两个鼻子,嘴巴的位置却是一个长着牙齿的花朵。
“那你就接着想吧——直到星星熄灭的那一天。”她说,捂着自己的脸跑开了。
“嘿……你怎么回事?”奥斯顿也为难地看着她,最终还是跟随宝拉离开的路线追了上去。
伊迪丝眨了眨眼,一股热酸如化学反应般从胃反流到她的喉咙。
好极了,现在她真的搞砸了一切。
查看比赛场地的日期被定在复活节假期的第二天,詹姆对此非常满意,兴致勃勃地和其他人分享了不少在霍格莫德游玩的不同乐趣。
尽管所有人都对“给三把扫帚吧台上无主的酒杯里下痒痒粉”毫无兴趣,可等到詹姆前去询问约会对象——也就是莉莉·伊万斯——无功而返以后,他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