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你,最近找我来当说客的同样不少。别人不说,就连省委组织部长李军都劝我,得饶人处且饶人。还给我出了个馊主意,让我多向章昭要钱,哪怕把这笔钱捐给希望工程也是好的。你说说,这不是胡扯嘛。” 听着岳父说起牢骚话,厉元朗感同身受。 正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水庆章接听“喂”了一句,并说:“炳言省长,你好。” 厉元朗知道这是省长曲炳言打给老岳父的,怕涉及到高层秘密,站起身就想离开。 却见水庆章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可以留下来听。 不知道曲炳言说了什么,水庆章只是“嗯,啊”的答应着,最大的变化就是有个很吃惊的表情,“真是这样?” 通话时间不长,大约五分钟而已。 可当水庆章挂断那一刻,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已然没有刚才的轻松了。 厉元朗不好问,只能等待水庆章亲口给他解疑。 水庆章徐徐坐下来,拿过烟斗装满烟丝,厉元朗正要给他点上,他却慢慢放下。 家里只从有了小谷雨之后,谷红岩就下令,房子里不允许有一丁点烟味。 主要是为了孩子健康,才不到一个月的婴儿,小肺怎能经得起尼古丁的侵蚀。 这一次水庆章没有任何反驳,为了小外孙别说不在家里抽烟,就是戒掉他都没有怨言。 “爸,要不去外面阳台上抽……”厉元朗提议道。 水庆章摇了摇头说:“炳言省长刚刚告诉我,宫乾安和炳言省长说话时,提起过这件事,言下之意,说我有以权压人的嫌疑。这个宫乾安,还真记我仇了。上一次我怼他,估计这辈子他都迈不过这个坎儿。” “我不在乎,宫乾安是省委书记,可他还决定不了我的前程,只能在小事方面挑点我的毛病而已。” “还有一事挺出人意料的。”水庆章干巴巴抽着不冒烟的烟斗,以此过足烟瘾。 “金佑樟有个女儿叫金岚的你知不知道?” 厉元朗连忙点头,“以前见过,前段时间在金老爷子的寿宴上又见过一次。” “她的丈夫叫冼国平,西南省政府办公厅秘书一处的处长,这人你也应该见过吧。” 冼国平,一个阴阳怪气且阴险狠毒的家伙。 上次给厉元朗故意挖坑,要不是厉元朗反应奇快,非得被金家人轰走不可。 水庆章继续道:“冼国平的父亲叫宫乾安,咱们这位省委书记是金老三的儿女亲家,瞒得可真够严实。” 原来是这样! 厉元朗也大吃一惊! 怨不得宫乾安对待老岳父是那种态度,这是把自己和金家结下的仇恨发泄在水庆章身上了。 想不到啊万万想不到,金家人这一次可是如虎添翼,在东河省可以翻云覆雨了。 金老头子真是老谋深算,趁着王铭宏调走之际,没有安排金家人渗入东河省,却把金家的儿女亲家提升到东河担任一把手,这幅好牌,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看来,他们在东河省的日子,要面临更大的挑战。 金维信以前对自己还算客气,为何突然发难。这里固然有金依梦的关系,更多的是,想展示他们老金家的威严,发出更响亮的声音。 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金家人彻底翻身,终于可以在东河省耀武扬威了。 “所以啊,炳言省长也劝我,冷寒的事情宫乾安插手,也是金家人插手。他的意思让我识大体顾大局,别跟宫乾安和金家闹得太僵,这对谁都没有益处。唉!” “元朗,我可以顶住压力,可是你刚去广南,立足未稳,如果得罪人过多,这对你今后工作将极为不利。我看这件事,咱们要从长计议,重新规划了。” 水庆章难得露出失望神色,看来,在这件事上,他已有低头让步的念头了。 水庆章服软,厉元朗也有了些许松动。 不过他也只是松动而已,还没完全放弃和下定决心。 回到广南市的当天晚上,在宿舍接到一个座机电话,非常眼熟,这不是……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元朗,听出来我是谁了吗?” “嫂子!你是红娟嫂子?”厉元朗大喜过望,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吴红娟的声音了,即使这样,还是那么亲切。 吴红娟询问起水婷月和孩子的情况,祝贺厉元朗高升为爸爸,还调侃他要请客。 说了几句玩笑话,突然话锋一转,很认真地说:“元朗,你大哥最近有心事,我问他就是不说,后来打听才知道,有人给他施压,让他劝你放过那个混蛋孩子。” “你大哥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正直不低头,他是打心里支持你同情婷月的,所以这事他坚决不向你开口当说客。” “这不嘛,今天下午,市里的鲁市长又给他打电话催问,你大哥一气之下说了实话,结果鲁市长非常生气,说你大哥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讲原则,他这样的人,放在重要岗位上难以称职,要对你大哥重新考虑。” 吴红娟越说越气,声音也提高了一些,“你说,这不是欺负人么。知道你大哥在市里没有背景没有靠山,鲁为先就敢独断专行,威胁一个代表们选出来的县长,他凭什么!” “这不,你大哥心情不好,晚上回家喝了几杯闷酒,一下子喝多了,现在已经躺下睡着。我是背着他给你打的电话,元朗,你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