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施主,还记得我当年送你的最后一句话吗?” 厉元朗立刻明白,智乾大师送给自己的四句诗: 碧草寒天一飞冲, 金穗连雨**中, 败走云城金枝叶, 他日腾云展飞龙。 最后一句,不正是“他日腾云展飞龙”么! “我记得。”厉元朗回应说。 “那个‘展’字,可以是音同意不同。展开也是它,斩断也是它。” 说完,智乾大师慢慢转过身,留给厉元朗一个大大的后背。 等于告诉他,话,点到为止。 只是他说的“斩断”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需要厉元朗好好领会了。 若是斩断的意思,那么飞龙指的又是什么? 厉元朗有些蒙住。 出来后,连云怔怔看向他。 心中一定有一百个问号,可是厉元朗不主动说,他又何必自讨没趣乱打听。 在会客室里,厉元朗听取觉安大师汇报宝善寺的情况以及若州佛教协会相关工作。 厉元朗认真听着,并提出有关问题。 眼看着落日余晖泛起,时间不早了,厉元朗正准备起身离开之际。 一名僧人急匆匆过来,趴在觉安大师耳边嘀咕起来。 觉安顿时一惊,吃惊看向那人,“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没多久。”僧人小心翼翼汇报,“我们进去看望智乾大师,叫了几声他没反应,仔细查看,发现他、他已经圆寂了……” 正要往外走的厉元朗,闻听立刻驻足惊问:“智乾大师去世了?” “是的。”觉安眼圈一红,悲伤的闭上双眼,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并歉意说:“厉书记,我要处理师祖的丧事,恕不远送。” 厉元朗理解,回到车里神色忧伤。 他和智乾大师接触并不多,但智乾大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人生领悟,都对他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当天晚上在市委食堂,厉元朗用餐时遇到黄仲礼。 “你怎么也吃食堂,嫂子没做晚饭?” 黄仲礼感叹一声:“我怕你一个人闷得慌,过来陪你说会儿话。我刚刚得知智乾大师圆寂的事情,深感悲伤,也理解你此时心情。” 厉元朗深有感触地说:“觉安大师给我打来电话,说智乾大师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并告诉他,自己圆寂之日不远,可有一件事他没做完。” 顿了顿,厉元朗眼圈湿润,“他是在等我,把有关于三生教的事情参透给我,让我领悟呢。” 黄仲礼抓过纸巾递给厉元朗一张。 擦了擦眼角,厉元朗继续说道:“三生教一事,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我已责令市委统战部、宣传部和政法委等部门,即刻展开调查。” “往事的教训历历在目,在意识形态方面,我们要加强监督和警觉。” 黄仲礼点头赞同,“三生教是由湾岛方面传播而来,具有很强的政治背景。嘴上宣扬仁义,其背后是否具有险恶用心,我们要有足够的应对。” 厉元朗接着说:“我已经向省委周书记做了汇报,据周书记讲,三生教不止在我们若州,也在泯中省其他地方发展教众。” “不过,这里还涉及到一个国际问题,他让我慎重,要考虑全面。” “仲礼,一晃我到若州近三个月了,事情一件接一件,风波一桩接一桩。若州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和我在其他地方有所不同,这里更多涉及意识形态领域。真刀真枪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这种看不见硝烟的战斗。” 黄仲礼深为理解,“我建议,市委应该召开专题会议,研究讨论和解决此问题。意识形态领域不容小觑,一旦形成气候,难不成会成为第二个邪教组织。” “群众有信仰自由,但是所有信仰都要围绕坚定支持国家政体的基础之上。三生教倡导以天地水为中心,固化人的思维,要听命于老天,听从命运安排。” “这种思想,表面上是天地水为中心,实则以人为主题,以自身为第一位,把人的本质和自私完全激发出来。” “厉书记,这不就是西方一直倡导的所谓自由论吗!” 厉元朗表态赞同:“这套自由论调,说白了,是建立更为广泛的利益至上为原则。” “其实,无论哪个政党执政,只要一心为民,把群众利益始终放在首位,必然得到群众支持。”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吃过晚饭,黄仲礼先行离开。 厉元朗又在办公室里详细查阅有关三生教的资料。 王锦瑞进来给厉元朗续茶水,厉元朗这才抬起头来问几点钟了。 “十点二十一分。” “这么晚了。”厉元朗放下文件,掐了掐眉宇以便缓解眼疲劳。 起身打算回家,一出市委大楼,赫然发现外面下着雨。 王锦瑞适时撑开雨伞,遮在厉元朗头上。 “这么晚就不回去了。锦瑞,你安排一下,我今晚在招待所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