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你怎么来了?”沈星遥道,“我还以为走远一点,便不会被人察觉。”
“我并无窥探之意,你别误会,”凌无非忙道,“只是见你今日面对段夫人时,极不自在,所以不放心,才跟来看看。”
“倒也不必如此小心。”沈星遥笑道,“我独来独往三年,不都活得好好的?”
“这……倒也是……”凌无非笑了笑,却不自觉叹了口气,思索着如何将段逸朗母子的心思告知与她。
“说起来,你也觉得不对劲吧?”沈星遥道,“段夫人的意思,我听得不是很明白,难不成,是想让我教段逸朗学武?”
“嗯?”凌无非听到她的“领会”,不由一愣,“你说什么?”
“她在饭桌上,三句话不离指点,这意思,可不正是想让我坏了规矩,教他武功吗?”沈星遥认真问道。
“你……真这么想?”凌无非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想了半天,方才开口道,“不过照你这么理解,似乎也不无道理。”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沈星遥不解。
她自幼在昆仑山长大,琼山派里,除了少数家眷,全部都是女人。即便有些姑娘成年以后下山游历,带了男人回去,也少与门中姐妹谈论凡俗之事,是以当然不会懂得这些世俗男女间的弯弯绕绕。
“当然有,”凌无非道,“仅是图你授他武艺这一点,便不会只是嘴上说说,想把你留在姑苏,还可以换个理由。”
“换什么理由?”沈星遥歪头问道。
“他是男人,你是女人,又是年纪相仿,男未婚、女未嫁。”凌无非语重心长道,“这总该明白了吧?”
沈星遥凝眉想了想,忽然开口发问:“我好看吗?”
“啊?”凌无非被她问得一愣。
“很难回答?”沈星遥不解。
“没有,”凌无非缓过神来,点点头道,“你的相貌,自然不差。”
“可好看的女人,应当到处都是。”沈星遥转念一想,道,“这也没什么可图的。”
“可是像你这样,年纪轻轻便能看出已成名前辈招式中有破绽的女子,放眼江湖,也挑不出几个。”凌无非道。
“你是说……”
“我且问你,你觉得逸朗如何?”凌无非又问。
“武功太差,性子软弱,甚是无趣。”沈星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
“还有些私事,我得尽快了结。”凌无非道,“再给我半日时间便够了,从此刻起,不论他们找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轻易听信。”
“这也不妥,”沈星遥道,“总得做做样子,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不至于无法自保。”
“早知如此……唉,罢了,你多加小心。”凌无非道,“这样吧,你先假装不知他们母子意图。我来想个法子,看看如何解决更为妥帖。”
“好。”沈星遥点头,表情郑重而认真。
一阵轻风拂过,撩起沈星遥额角细碎的发丝。月光慵懒洒下,照亮她那对澄澈明亮的眸子,如明珠一般,绽放出光彩。
翌日一早,沈星遥刚从床上坐起身来,便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才知道是段元恒派人寻了位姓胡的医师前来,要给徐菀瞧病。
据说这位胡医师,在姑苏本地也是赫赫有名,只是有个怪癖,瞧病的时候,不让有人在旁边,据说是怕被人偷师。沈星遥听了,只觉古怪得很,然而想起凌无非所说的,不要轻举妄动的话来,便只好跟着领路的家仆到了前院,见着了这位胡医师,那是个始终板着脸孔的中年妇人,看见二人后,不声不响便坐下了。
“师姐,怎么办?”徐菀小声问道。
“你觉得呢?”沈星遥微微蹙眉。
“我觉得,还是试试看。”徐菀说道,“此人不会武功,还不至于把我拿捏住,只要她给的东西,我不闻、不动,不饮,应当便没什么事。”
“也罢,你多加小心。”沈星遥略一点头。
“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叫你做什么,表面答应便是了,照理来说,这些江湖大派,还不至于伤人害命。就算他们真想娶你,也不可能五花大绑,硬把你塞上轿子吧?”徐菀道。
“这我都知道,你放心。”沈星遥点头,莞尔一笑。
徐菀留在前院,沈星遥本想去向段元恒道个谢,却听院内的家仆说,段元恒一早便唤了凌无非去他屋内,似乎有事商谈,到现在也没打开房门。
沈星遥听罢,想到昨晚在林中那番谈话,正打算转身回房,却忽然被人唤住。
“沈姑娘,可找到你了。”唤住她的人,是郭春馥的贴身婢女玉香,仿佛找了沈星遥很久似的,一见她便快步走了过来,道,“夫人还记着昨日沈姑娘说的话,听闻沈姑娘喜欢到各处游历,一早便做了安排,打算陪姑娘逛逛姑苏城。”
“现在就去吗?”沈星遥一愣。
玉香点点头,盈盈笑道:“不打紧的,为师和徐姑娘都在府上有人照看,一会早些回来便是了。”
沈星遥不禁锁紧了眉头,沉默良久,方点头道:“也罢,我同你们去吧。”
郭春馥备了车马,将沈星遥接了出去,径自便去了西北边的虎丘山下。
虎丘素有吴中第一之称,山中树木苍翠,怪石嶙峋,园林与峭壁共存,相映成趣,与别处的山水,倒真有一番区别。
沈星遥长在山里,在这虎丘山内崎岖的道路间行走,如履平地一般。
相较之下,半点武功也不懂的郭春馥走这山路,便显得有些吃力。她见沈星遥体谅似的放缓脚步,便忙推了一旁的段逸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