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夫说话很是入路,虽然嘴里总是带着脏话口头语,就把他随地吐痰带来的恶心暂且放到脑后去了,此时只听父亲开口道:“要论日子也没几天了,不过也没什么准备头,基本上男方那头都准备个差不多了。桂芹也给俺两人交待了,嫁妆的事不要家里问,咱这边按正常的路子走就行,也就是亲戚朋友摆几桌酒席罢了,反正都好办。”
提起大侄女桂芹近在眼前的婚事,田福安又恢复了他往日那副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老样子,他极不正经地笑着向春英道:“俺二嫂就是天生的好命,戴着眼镜拿着放大镜找了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婿,夜里睡觉都会偷着笑吧,啊,哈哈。”
“你又闲着嘴痒痒,各处胡嘻嘡了,”春英边笑边怒道,她也是拿他这种人没法,“没事你赶紧家走歇着去吧,喝喜酒那天你还是正经客呢,别老没正行的样子,到时候让人家看笑话。”
“你看,俺二嫂还真生气了,”田福安没大没小地说道,自以为潇洒得要命,“你看你装得多像吧。那个,办喜事的厨子恁请了吗?哦,还没请,那个吧,厨子的活我全包了,恁也不要找外人了。”
“那行啊,那累你啊,他小姑夫,到时候你就多费费心。”道武两口子忙这样说,他们也只能这样说了,这个事要是不用他,那肯定是得罪他了,他们可不敢得罪他这个货。
田福安又晃着手里的大茶杯,自高自大地让桂卿给他续了些热水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张家,往村子东头的饭店赶去。今晚他是抽空来唐建英家赶场做客的,他对唐建英在自己家里而不是在他的云湖山庄请客很有些不满。他知道,唐建英这是二分钱买个屁,要的就是那个味,有钱瞎敞面,结果还敞面不那个窝上去,白白地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