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的话,”她随手又把粉鼻上的墨镜摘掉,瞪大美丽的眼睛,拿出一副非常夸张的表情兴高采烈地说道,“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太好了,嗯,真不知道本人何德何能可以有幸得到你这样的礼遇。”
此刻,她那温柔动人的目光几乎能融化站在她眼前的一切,包括此前早就被的目光融化掉的他。她似三月和煦的春风,一件件将他身上的衣衫统统剥去,直到他的身体和里边被包裹着的灵魂都显露出来。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对待,”他又把她刚才的感受强化了一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句话迅速引发了对方更加强烈的笑声,“也只有你配得到,否则的话就是我的不对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对你尊敬和仰慕得还不够多,还不贴切,或者说还不够完美,不能直抵你的内心,不能让你觉得非如此不可,非如此不恰当。”
“机智聪慧的美女绝对是迅速提高男人智商和情商的最佳促进剂,”他快乐而又幸福地想道,飘飘然之感油然而生,“谁说好看的皮囊会蒙蔽男人的心智呢?除非她们面对的是一头不可救药的蠢猪,而她遇到的显然不是这种情况,蠢猪离我尚有十万八千里呢。”
“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嗯,其实挺有意思的,”她微皱黛眉,轻咬红唇,字斟句酌地慢慢道来,在“其实”之后并没有使用“也”字,给他的感觉很好,“虽然你平时给人的印象总是一副默默无语和与世无争的样子,但是别人一旦和你接触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你的内心不仅异常丰富敏感,而且还特别的火热和真诚。而且,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你的真诚都压过了你的火热,这就使得你看起来稍微显得有些冷淡,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还会让不理解你的人感觉有些不近人情。嗯,那个,我这样说你,你不会介意吧?”
“要是用一个字来形容我,那么,你会选择哪个字呢?”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提问,反而饶有兴致地趁机追问道,他喜欢像钓鱼一样把她心里的话钓出来,然后仔细地把玩一番。
“嗯,让我好好想想,”她抬起俊俏白嫩的小脸,迎着温暖和煦的阳光缓缓回道,“如果只能用一个字的话,那么我选择,真!”
“无可替代吗?”他问,当然是为了确认。
“无可替代!”她确认。
“真,其实是最接近于傻和呆的一种状态,你要知道。”他决定和她开个玩笑,以迅速避开眼前这种令他完全接受不了的紧张而又剧烈的心理波动。他感觉头上正有一座雪青色的大山无情地向他压过来,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而她正是这座大山的帮凶,亦即狈与狼的关系。
“正如狡诈是最接近于智慧和聪明的一种状态,对吗?”她异常冷静地说道。她的表现比他要好很多,至少此时她心里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慌乱和惊疑,她潜意识里一直都认为一切虚伪做作的东西都是不必要的,也是没有意义的,她一直都厌烦那些东西,与其水火不容。
“如你所说!”他终于镇静下来了,这着实不易。
于是两人就像刚刚结束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一样,又收拾戎装准备前行去迎接新的挑战了。很有意思的游戏,容易让人上瘾,他和她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当然也有不想自拔的意思。
向东,向东,迎着春风继续向东,一如歌曲里唱的那样,“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只不过他们眼下走的是山脊小路。
“你刚才说到与世无争,其实我还是很有感触的。”他跳着坚定而灵巧的步子,挺着结实的胸膛,侧身微笑道。
她低头含胸,精致玲珑的胸,一边小心地走着,一边又漫不经心地看着脚下并不十分清晰的或者说接近于不存在的山脊小路,没有说话。她在静静地等待着什么,那份写在脸上的自信、含蓄和淡雅的表情好像在说,“沉默是最好的听众,同时也是最好的鼓励”。
她在等他的感触,既像风在等雨,又像雨在等风。
“这让我想到一位著名的日本禅师,白隐。”他顺着她的意愿继续讲道,正如真的在向虔诚的徒弟传经布道一样,“据说当时有一对夫妇在白隐禅师的住处附近开了一家食品店,他们家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不料有一天,夫妇俩突然发现宝贝女儿居然怀孕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自然搞得她父母特别恼火。好端端的黄花大闺女,还没出阁呢,竟然会做出这么不可告人的事,真是丢不够的脸。在父母的严厉逼问下,她刚开始不肯招认那个人是谁,但犹豫再三之后,终于吞吞吐吐说出了‘白隐’两个字。她的父母于是就怒气冲冲地去找白隐禅师,要和他算账。白隐听后对此不置可否,既未承认也未否认,他只是若无其事地说了句:‘是这样吗?’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夫妇俩当然就把这个孩子送给了白隐抚养。这个时候,白隐虽然已经声名狼藉了,但是他却不以为然,仍然非常细心地照顾那个孩子。而且为了养活孩子,他还耐心地向邻居们乞讨婴儿所需的食品和其他用品。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横遭白眼或是被冷嘲热讽,但他总是泰然处之,不当回事,仿佛是受人之托抚养别人的孩子一般。事隔一年之后,这个没有结婚的妈妈终于不忍心再欺瞒下去了,她便老老实实地向父母吐露了实情:孩子的生父其实是在鱼市工作的一名青年。她的父母知道真相后立即将她带到白隐那里,向白隐道歉,请他原谅,并将孩子带回去。白隐听后仍然是淡然如水,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有乘机教训他们,他只是在交回孩子的时候,轻声说了句:‘是这样吗?’好像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或者即使有什么事,也不过是像微风吹过耳边,霎时就消散了……”
他说得那样严肃和崇敬,她听得这样认真和平静,两人的心思都深深地沉浸到了关于白隐禅师那悠远古老的意义隽永的故事当中去了,并且久久不能从中解脱开来。这种故事历来是不能常讲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