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的,特别是当这个男人很喜欢这个女人的时候,这个规律比万有引力的适用范围还要宽泛,“难道我真有那么厉害,都厉害到能够给你讲自己的看法?我可不喜欢好为人师啊。”
“哎呀,闲聊嘛,你别瞎想那么多了,”她随即补充道,想减轻他的心理压力,“随便说说就是,反正我觉得你的看法肯定与众不同。”
“当然了,”大概是觉得这话并不利于他放下包袱轻松发言,所以她接着又转口道,“就算是没什么特别的见解,能和你聊聊这本书也是挺不错的一件事嘛,因为,毕竟这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关于这一点,我们可谓是不谋而合,兴趣点相同。”
“噢,原来如此啊,那我就按你的要求随便谈谈吧,”他朗声回道,随即便兴致勃勃地依照自己的感受和想法讲起来了,“说起《红楼梦》这部旷世奇书,我觉得有一点首先必须得明确,那就是这本书到底是想说些什么事的?也就是它的主旨到底是什么?”
“不是写宝黛钗的爱情悲剧和贾王史薛四大家族没落史的吗?”她故意跟着搅合道,看来用的是装疯卖傻的招式。
“当然不是了,而且我坚信绝对不是这样,”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又在不经意间落了俗套而不自知,“我比较认可这个观点,那就是全书的整体基调就是骂清廷、骂流寇和悼念大明。以前蔡元培等人认为《红楼梦》是吊明之亡和责清之失,这应该是看得比较准的。但是,以前很多人对《红楼梦》的解读其实漏掉了一股很重要的势力,那就是流寇,也就是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势力。《红楼梦》要是真反应明亡清兴的历史,那不可能不写当时文人最为痛恨的流寇,书中对流寇的痛恨甚至超过了对女金满清的痛恨。”
“哦,这个观点似乎颇有见地,本姑娘愿闻其详。”她鼓励道。
“我也就是隐隐约约地有这么一种感觉罢了,”他受到了她原汁原味的鼓励,下边讲得更起劲了,他也是难得有机会当一回老师,因为平时极少有人正儿八经地鸟他一眼,“具体的内容我也说不很清楚,弄不太明白。其实你只要想一想,明朝实际上是被李自成的农民军灭掉的,而南明是被满清灭掉的,就能大致理解这本书主要是骂谁的了。总之一句话,《红楼梦》绝对不是要表现反清复明那种比较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的,更不是要哀叹和感伤什么封建大家族的腐朽和没落的,而主要是为了隐写明亡清兴那段血泪历史的。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那段充满屈辱和悲愤,极端不堪回事的历史,野史写得乱七八糟的,而正史又不会客观地记载,唯有通过表面上描写男女之间的爱情和封建大家族悲剧的小说来记录了。而且,把男人写成女人,把某种势力写成女人,这是作者最基本的写作手法。”
“对,这本书首先应该是一本隐写的史书,”她也跟着一脸凝重地分析道,似乎爱国主义的光辉在她一个弱女子的身上又显圣了,“这一点必须得肯定,离开这个大方向去探究和欣赏它肯定会误入歧途,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如果它只是描写宝黛钗之间的爱情悲剧以及曹雪芹家族整个没落过程的话,那么它的艺术价值显然就没有那么高了。”
“其实啊,”他又补充道,显得有些急于要表达的意思,“你只要知道贾宝玉大概代表着玉玺和明朝正统,钗黛二人分别代表着不同的文化和势力,基本上就能很好地领悟全书的意思了。比如,薛宝钗姓薛(雪),冰冷的雪,她又天性好冷,连住的屋子都和雪窟一样,不是和东北的情况差不多嘛,这个应该好理解吧?”
“嗯,有道理!”她立即赞道,同时又顺着他的思路走下去,“再比如,贾宝玉的头型就和丝巾包裹着玉玺的情形比较类似,也很能说明问题。还有,他这个人从小就比较喜欢吃女孩子嘴唇上的胭脂,也是很好的暗示,因为玉玺当然离不开红色的印泥了……”
他们就这一观点深入地交谈了很久。
“整本书里,你印象最深的是哪些场景?”桂卿又问,好奇心不禁喷涌而出,因为他太想多了解晓樱这个妙人儿了。
“哎呦,你要这样问的话,那可多了去了,”被问之人突然似青葱一般地笑道,同时感觉轻松了不少,仿佛心思重又回到了身旁生意盎然的春天,“比如最为经典的黛玉葬花了,还有宝钗扑蝶了,宝黛二人共读西厢了,晴雯恃骄撕扇子了,宝玉挥泪祭晴雯了,探春孤身远嫁了,湘云醉卧芍药花间了,宝琴立雪了等等。”
“单就黛玉葬花这一段来说吧,”他立即挑选了其中一个他最感兴趣的话题展开来道,其实别的段落他也解释不了,他毕竟没有那么深的学问做基础,“这葬花是作者倾心尽力浓墨重彩写就的,写得非常悲戚和凝重,令人不忍卒读。我记得好像是第二十七回,回目是《滴翠亭杨妃戏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对,是这个回目。”她肯定道。
“那么这次葬花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呢?”他主动设问并随即自答道,谈兴前所未有的浓厚,连表情都跟着变得灿烂无比了,“书中写了,至次日乃是四月二十六日,原来这日未时交芒种节。那么这个日子有什么讲究呢?我们应该知道,这一天对于所有的明朝遗民来说绝对是个灾难日和耻辱日。公元1645年的四月二十五日,清军的铁骑攻破扬州,史可法牺牲。从第二天起,豫亲王多铎就下令屠城,屠戮劫掠了十日方才封刀,仅被收殓的尸体就超80万具,历史上称作‘扬州十日’。”
她当然想到了南京,想到了同样残暴的日军。
“这十天绝对是江南汉人的世界末日,”他继续缓缓地讲道,悲咽之情溢于言表,“此外还有嘉定三屠、江阴八十一日、大同之屠、广州大屠杀、四川大屠杀等等不胜悲惨的例子。可以说,在满清大屠杀中死亡的人数绝对是中国历次改朝换代之最。芒种,芒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