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相随和挥之不去的。另外,冬天滴水成冰的时候,要是不弄个火盆烤火的话,真的能把人冻死的。哎呦,现在想想,我还感觉有点冷呢……”
“唉,总之一句话,”他心情沉重地总结道,“田园生活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美好,那么适合我们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就明白了,要看一个地方好不好,适合不适合人居住,办法其实简单得很,你就看这个地方的男人好不好找媳妇,光棍多不多就行了。”
“那你们村,光棍是多还是少啊?”她带着一股善良的恶意追问道,也不怕他会恼羞成怒打她一拳。
“这个统计数字属于俺庄上的最高秘密,”他一脸无辜地诡笑道,虚张声势的样子在外人看来一定挺无聊的,“我虽然大体上知道,但是不能随便对外发布,尤其是面对你这样的大美女,表面上看起来笑眯眯的,其实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
“那看来是我问得不对喽。”她很会找台阶下。
“问,是你的权利,有所保留,是我的权利,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平等的。”他说了一句连自己都感觉比较枯燥和无趣的话来回应她,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
“我给你讲个俺庄上的人找媳妇的故事吧,让你高兴一下,怎么样?”然后,他又意识到这样有些过于生硬了,于是就换了一种恭维迎合的口气道,“多听点闲故事,也不枉你大老远地来一趟。”
“这个人就住在俺庄子东头,”他见她的兴致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便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也就是叫‘爹庄’的那一片。噢,对了,俺这个庄在空间上大体可以分为两个片区,东边住的老年人多,叫‘爹庄’,西边住的青年人多,叫‘儿庄’,嘿嘿,你别笑,真的。”
她岂能不笑?
“这个人以前家里条件不太好,”他继续讲道,看见她笑了,心里就放心了,“找媳妇比较困难,好不容易托媒人寻了一门人家,但是一打听,听说女方有点毛病。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了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老爹就去女方家看看,我们这俗称‘相家’。那个媒人领着老头到了女方家之后,就指着正在锅屋里烙煎饼的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问道,他大爷,你仔细看看怎么样,摊得好不好啊?老头拿眼一看,那个女孩不仅长得如花似玉、黝红似白的,而且她摊出来的煎饼又酥又薄,就像天上淡黄色的云片一样,于是就连声夸道,摊得好,摊得好啊!女方家一听这话,心里的石头就落了地,全家都高兴得要命。等结了婚之后男方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下肢瘫痪,竟然是个残疾人。对这个事,老头一家人非常生气,于是就去找媒人理论。媒人就嬉皮笑脸地说,这个事说起来你也不能怪我呀!儿媳妇是你老人家亲眼相中的,你当时还一口一个瘫的好,瘫的好呢,对不对?老头一听,自己确实说过这话,所以只能干吃这个哑巴亏了。”
其实在他讲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并上气不接下气了,后边的内容猜也猜得出是怎么个情况,自然无庸多语。
“有句话你应该知道的,大约都不要我说,叫庄户人家三件宝,丑妻、近地、破棉袄,”等自己笑够了,他也讲完了,她又抿着小嘴像个兢兢业业的啄木鸟一样说道,“所以说,娶个有点缺陷的女人当老婆,也不能说就一定不好,因为福祸从来都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嘛。”
“同志,你要搞清楚哦,”他自以为是地回敬道,却不知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番情况,“他这个媳妇不是长得丑,而是腿脚不好,这样的媳妇是不是宝,那就不一定了。”
“哎呦,你这个杠抬得就不对了,”她俊眉一扬,用学校教导员的口吻高声反驳道,“难道说丑妻就一定安分守己吗?美妻就一定水性杨花吗?要是娶个媳妇又丑又不老实的,那岂不是倒了大霉了?”
“所以啊,又贤惠端庄又楚楚动人的媳妇真是太难找了,啊,太难找了!”他夸张地感叹着,同时又望着她脚上穿的那双精致可爱的皮鞋自言自语道,“当然,这种人也不是没有,比如,像你这样的,不就是现成的吗?不用打着灯笼就能碰见。”
“哼,你竟敢在本小姐面前如此轻浮,本来我该打你一拳的,”她再次撅起樱桃小嘴含羞带怒地说道,“但是,我要暂且记下这顿打。你就等着吧,我相信,而且坚信,回头自有人替我收拾你,保管治得你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连一点像样的脾气都没有。”
“嗯,这个问题嘛,我建议以后再讨论吧。”他举手讨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