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的食指点着她道,然后又不失时机地夸了她一下,“你以为人人都有你那种本事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一脸无辜地说道,像是被冤枉了一般,“不过,我是诚心诚意的,哈哈。”
“哼,你以为这就难倒我了吗?”他耿耿地说道,一副骨子里就不服输的轩昂气派,在她看来确实是帅帅的,很有魅力,“实话告诉你,还真未必!不过你既然要弄斧,就得选在班门前弄,对不对?不然的话那弄斧还有什么意思呢?”
“然也,”她道,“知我者,你也。”
“好了,”他道,“你且看老夫如何献丑吧!”
不消半根烟功夫他就憋鼓出一首烂词来,便摇头晃脑地吟道:
羡落草为寇,慕占山为王。
嚼牛肉,酒后高声骂娘。
举手间,能除暴安良。
横刀处,看山高水长。
何处寻,水泊梁山聚义厅?
一任俺,快意恩仇剑飞扬!
“呵呵,说你胡诌,你可真会胡诌啊!”她喜不自禁地拍着白嫩柔弱的小手开口道,意外之喜来得太快太快,“你这个《寄生草》虽然编得很有趣,也很有英雄气概,但是和眼前的美景也有点太不相称了吧?让人感觉有些不伦不类的呢,算不得太好,算不得太好。”
“你看你,跟不上形势了吧,”他直接笑话她道,并且觉得她说话不该这么自高自大,颇有点像孙猴子当年在菩提祖师跟前非要学长生之道的调皮样子,“不是我的风格和眼前的风景不搭界,而是你还没真正品味到其中的原委,或者说现在你对我这个人了解得还不透彻,不够深入,所以才认为算不得太好。”
“你看啊,西边那座高高的高山,”他在畅快而又尽情地伺机消贬了一下她以求获得某种心理平衡感之后,遂指着西边的草莽山摆出一副言者谆谆的劲头来指教道,“就是你坐车绕过来的那个山就叫草莽山。据说以前一到社会动荡的时候,那里就成了土匪草寇的老窝,所以得名草莽山。这个山在本地来讲属于又高又陡的山,在青云县东边这一带确实算是比较高的山了,而且上边的松树林子也很密,表面上看起来也确实属于易守难攻的地方……”
她是在听,但是听得并不认真。
“那么,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他故作神秘地问她,眼睛里却藏着无数的答案,“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得上来。”
“哦,什么问题啊?”她很开心地问道。
“你看啊,”他开始说了,“这座山虽然和周围的山相比较而言算是非常高大险峻了,但是它毕竟是孤零零地长在这里的,而且地盘统共也没多大,以前的土匪怎么就敢选在这里当老窝呢?难道他们就不怕被人家围困起来包了饺子吗?你要知道,孤城独郭历来难守啊,何况是一座占地不大的孤山。”
“咦,是啊,人家虽然打不上去,但是要是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也够山上这些土匪喝一壶的。”她果然想不出其中的道道,只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她有些崇拜的人,也有些喜欢的人。
“这座山虽然说表面上看是一座很普通的山,”他随后缓缓地解释道,也不再卖什么关子了,“大概像一个尖顶帽子一样,但是等你真爬上去之后你就会发现,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要是能像大鸟一样从天上往下看,一下子就会弄明白这里边的具体原因了。它上边是一个整体面积很大而对外的开口又很小的‘C’字形山坳,在里面藏个几百人根本不是问题,而且更巧妙的是,你从外边还一点都看不出来里边有个大山坳。以前那些土匪也很聪明,他们沿着那一圈山顶垒起来一道又高又厚的寨墙,同时把那个小缺口建成寨门封起来,外面的人一般情况下根本就奈何不了里边。”
“这样说来的话,”她想象着说道,试图理解他说话的要旨,“他们要是有足够的粮食和水,再加上有充足的武器弹药,坚守很长一阵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对啊,”桂卿爽快地笑道,同时用很赞赏的眼光轻来轻去地看着她,大有一种“眼前人就是心上人”的样子,“所以这个草莽山虽然离城不远,本身也没有什么战略腹地,甚至连条像样的退路都没有,但是在历朝历代的战乱时期却都能被土匪相中,就是这个原因。以前我和俺庄上的小孩就经常到上边去玩,到现在山顶上长长的寨墙和那些石屋什么的基本上都还和原来差不多,反正那些大石头谁也搬不走。”
“那听你这么一说,回头我可得上去看看。”晓樱畅想着道。
“我也好长时间没上去过了,”他略显遗憾地说道,如果有机会真想和她一块上去好好地游玩一番,“不过你过来的时候,看见路北边的那一片石头了吗?”
“就是草莽山东边和南边的那一片吗?”她意趣盎然地问道,然后又非常肯定地说,“嗯,看到了,太漂亮了!”
“那叫绵羊石,也叫卧牛石,”他得意地宣传道,平生头一次觉得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其实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以前附近庄子里的人都喜欢在上边晒瓜干晒花生什么的。”
“以后要是好好包装一下,这个地方绝对会成为一个很不错的旅游景点的,”她一边继续任意地幻想着,一边由衷地赞叹道,多少有点想要在此隐居的意思,“真是太美了,我今天可是不虚此行啊!”
“嗯,那倒是,你想啊,我能让你‘虚此行’吗?”他嘿嘿地笑道,同时把深邃而又纯净的眼光再次投向西边的草莽山。
他天真地幻想着要是能穿越到从前兵荒马乱的年月,去当一名比神仙还逍遥快活的专门和腐败无能的官府对着干的强人,也许真是一桩天大的美事呢。沐浴在和煦的春风和温暖的阳光里,他放任思绪随意游走,乱七八糟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