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打量了她一番,道:“不可不疑。”
话音一落,他一抬手,自袖中飞出一条红色丝线。
那丝线隐隐发着金光,十分听话,一圈一圈绕上了荀音的腰间,将她两条小臂与身子捆到一处。
荀音对系统道:“他这什么意思啊?他怀疑我,我还怀疑他呢!他完全有兴海屠城的能力吧?”
【我都说了,刷光好感度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旁的温雪言,对这突生异变伸了一下脖子。
他对那齐斯玉摆出一只手掌,“哎,等会等会,你小子要把这人间的事管到底吗?还当起捕快来了?”
齐斯玉转过身去,手背在身后,牵着那根细而柔韧的红丝线,道:“方才此地确有魔气,有人刻意引我。这女子要带回蓬莱拷问。”
荀音眼尾染上一抹绯红,嘴角下坠,微声道:“仙君这般通天修为,我又如何反抗?不过是任凭处置。”
她在心里乐开了花,“听见没有,统统,他要带我回仙山哎!仙山!”
【他分明是抓你回去坐牢,宿主,你生死难料啊!】
“起码我能见到他,这样就能刷他好感度,有行动能力了,才好找到凶手复仇!到时候见机行事,不行就跑路。”
【不过,现在连我都觉得,他多少跟原主有点过节了。】
齐斯玉手中红线一抻,荀音便猝不及防被拉的往前一步,娇声道:“仙君请手下留情。”
温雪言一脸茫然,“师弟,你今日很不对劲。”
齐斯玉不答,只牵着荀音,与温雪言一路遁光飞回仙山。
路上,他忆起了一些过往。
他之前的确不是这样的人,如此患得患失,如此卑劣鄙陋。
可荀音偏生就是他寻无可寻、避无可避的冤孽。
然而他作为该忘却的一方,却铭刻进骨子里洗刷不掉。
不该忘却的人,偏偏轻飘飘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曾以为见她的最后一面,是在仙山的霓虹天廊之上,云霞海雾之中。
蓬莱、瀛洲、方壶三大仙山,矗立在东海归墟之中,由三条霓虹天廊相连。
斯玉仙上执掌蓬莱,同时,也镇压着蓬莱山下万古魔域,使魔族子子孙孙不得踏足三山、四海与九州。
他与雪言、司若两位仙上各司其政,是天尊座下得意弟子,来日皆可飞升成上神。
忽有一日,斯玉仙上抱一把银灰流苏的伏羲琴,缓缓踏上霓虹天廊。
自此,他每日待暮鼓一响,都将奏起一首古曲,余音足可萦绕仙山上下。
海风扬起他云峰似的衣袂巾带,余晖映得面庞更胜朝天冠上的冷玉,引得无数仙子回眸驻足。
可那一日,晚霞都作晦暗阴云,夕阳已留不住了。
海面上敛去彤色,天光明灭,所有仙子都已回了宫阙。
他等的人,终于肯站在他面前。
彼时,荀音一身白布衣被暮色晕的深沉,面庞只被勾出个浅淡轮廓。
她捂着双耳道:“难道没人敢对斯玉仙上说实话吗?你弹的,比拉木头还难听。”
齐斯玉浅淡弯了弯唇角,“可还是将你引来了,不是吗?”
荀音拧着眉,道:“你想做什么?即便你现在想寻我杀我,都不比碾死一只蚂蚁困难。”
齐斯玉摇摇头,“你何必与我打哑谜?你知道,我珍爱你,想尽我所能,庇佑你。”
荀音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去,目光好似海面浮冰。
“斯玉仙上,你不能成神,我很愧疚。但我拿了你的,终究还不起,你想给的,也并非我所需。从此后,你不必来抚琴招我。”
她复行一礼,语气决绝道:“仙上,往后荀音与你,山高水长天涯远。”
齐斯玉闻言,闭目片刻,手中攥紧了银灰色的琴穗子。
他那胸膛起起伏伏,充斥着满腔的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可荀音不及他多说半个字,甚至连一个回眸都吝惜与他,便转了身,遁入凉薄漆黑的海天一色。
齐斯玉收回了思绪,眼前又是他与她分别的霓虹天廊处。
一样的夜色空茫茫,一样的咫尺隔重山。
他回眸看了荀音一眼,想从她眸子里,读出一丝熟悉或惊诧来。
然而,却看见她满眼都放了金光,嘴角扬起来摁下去,扬起来再摁下去。
“统统,这不只是仙山,还是金山啊!金山!”
只见,偌大仙山,极目也望不见顶峰,宽广的山脊自阔海中起,绵亘蜿蜒不可丈量,寸寸都是金子。
【是的,蓬莱是金银为砖瓦,玉石作宫阙,另有霓虹天廊、琼浆飞瀑,无数仙君仙娥天骄汇集于此,更有……】
金饭碗系统还没说完,荀音便转头,眸光如灿星,一脸崇拜的对齐斯玉道:“斯玉仙上,将仙山落成这般,您真的太了不起了。”
齐斯玉的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面上倒不见波澜。
【齐斯玉好感度+200】
【温雪言好感度-10】
温雪言翻了个白眼道:“切,回头让你看看我方壶山。比他这铜臭山好不知多少倍。”
正当此时,蓬莱山上,信步走来几位小仙君,个个玉质金相、鸾姿凤态。
荀音感动的眼泪,都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她无意间瞄见,齐斯玉也在偷瞥她。二人心照不宣,都迅速错开了目光。
那几位小仙君走过来,对二位仙上见礼。
其中一个打头儿的长相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