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真侯见谅,小儿有些妄言了。” “说来,倒是去岁启新纳的一名女子,体质稍弱,数月前怀有身陨,如今倒是逐渐消瘦起来了,也从咸阳宫请来院医诊断。” “只是言语是若儿根基先天有损,后天难以补足,涟儿常去那里玩,倒是知晓一些。” 提及私家秘事,熊启略微有些尴尬,轻声呵斥一二,近前一礼,倒也没有隐瞒。 纳彩女子,本为常事,不过终究为家事,罕于外人道。 “根基有损,又怀有身陨。” “若为先天不足,诸夏之内,能够给予诊治的还真是不多,百家之中,也只有医家、农家有这个本领,昌平君交友广博,何不请他们前来?” 周清轻轻一笑,缓声言语。 看着身旁的那个小姑娘,目光又随意落在熊启的身上。 “武真侯说笑了。” “启多年来,均在关中,于百家之人多不相识,医家的人,数年前倒是一见念端先生,可惜,前些时日从陇西传闻,念端先生已经身死了。” “至于农家,却是多在山东诸国,不若墨家猖獗。” 昌平君熊启神色未改,拱手一礼,上前一步,礼向正厅。 心间深处,却是不自觉的暗自警惕起来,这……武真侯今日这般爽快的应自己之言,前来府上宴饮,似是别有深意。 难不成武真侯已经发觉了什么,还是说那六位农家的长老知道了什么。 “即如此,本侯已经应下熊涟之言,待会让本侯一观如何?” “本侯虽不通医道,但万法同途。” 周清朗朗一笑,踏步在前,不在那个问题上多在纠缠。 “如此,当为上佳。” “数年前,医家念端就曾语,道医一体,武真侯道者超凡,想来在医道上也是超凡,若是武真侯肯出手诊治,定然手到擒来。” 熊启大喜。 其余之事且不说,对于武真侯的医家手段,还是颇有耳闻的,绝对是诸夏一等一的手段。 “希望如此。” 周清点点头。 随其后,熊启倒是没有着急此事,先前已然有了吩咐,正厅之内,此刻已经条案陈列,茶香漂移,精致的点心盛装而出。 二人入座,彼此随意闲谈。 未几,有一位侍从从门下送来一件物事。 “武真侯,这是……?” 熊启居于主座,看着武真侯手上的红色木盒,略有奇异。 “此为昨日本侯入凝香宫的时候,大王赏赐的清静之香。” “其有清静心神之妙,凝神醒气,对于昌平君来说,堪为助力,今日匆忙,念及珠宝美玉怕是昌平君不缺,此物正合。” “就送与昌平君,切勿推辞。” 正是昨夜王兄赏赐的那个承载清静之香的木盒,单手虚托,劲力吞吐,伴随口中之语,便至熊启所在的条案之上。 “既是大王赏赐,此等贵重之物,启……焉敢受之!” 熊启不由的从座位上起身,看着面前条案上的红色木盒,不疑其来历,以大王对于武真侯的宠幸,此等物事不算什么。 但其内蕴清静之香,也不算什么,就是武真侯提及凝香宫,不知是否有深意。 今日邀请武真侯前来府邸之上,虽是随意,但也有些许的深意,武真侯向来聪慧无双,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听闻近月来,诸多政务文书多由国府与昌平君处理。” “费劳心力甚多,如果昌平君不能受之,咸阳之内,也无人可受了。” 单手徐徐摆动,对着熊启摇摇头。 “处理政务文书,本为启份内之事,不以为功。” “武真侯既有此言,想来也知晓大王近来鲜少朝会,诸多政务也有些许松懈,武真侯以为如何?” 即如此,熊启只得深深一礼,算是收下此物。 归于座位,话锋一转,落到如今咸阳暗地所言之言,武真侯刚才也已经隐约提到,昨日自己也听闻,长史李斯曾找上武真侯。 “天地之道,一阴一阳,政事之道,一张一弛。” “深冬时日,朝野上下本无大事,对赵攻掠也已经交由上将军王翦、蒙武等,诸般政事,有国府上下统筹处理,近月来也无差错。” “即如此,朝野运转正常,大王休闲一二,自无不可,而且,也许……在这个时候,未必不是大王对于国府的考验。” “昌平君以为如何?” 昨日凝香宫内,王兄身上的精气神不见亏损,仍为旺盛,若言沉溺于后宫女子之中,纯属荒谬,对于《韩非子》,王兄素来喜爱。 如今所行,正合其内一篇《喻老》,诠释道家真意,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昔者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楚庄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子释之,不谷知之矣。 处半年,乃自听政。所废者十,所起者九,诛大臣五,举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