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太后!” 华阳宫内,秦王政入内一礼,今岁初春以来,祖太后病情逐渐加重,院医多次入华阳宫,自己也听得院医之言,怕是不久矣。 想着数月之前阴阳家东君焱妃占星之言,有星辰坠落天际紫微星侧,主宫中贵人身陨,而如今的咸阳宫内,唯一符合的也就华阳祖太后了。 其年岁临近七十,已然高寿。 追朔往昔,若无华阳祖太后助力,父王怕是难以登临尊位,而自己也不会有如今局面,在清除嫪毐、吕不韦等人的过程中,祖太后也有大力落下,稳定宫中局势。 不过自己也对以祖太后为首的楚国外戚给予回报,朝堂内外,多有其人担任重要之位,只要他们没有异心,自己也不会动他们。 只是近年来,似乎……有异心的人还不算少。 “妾身见过大王。” 楚夫人起身,柔柔一礼。 “大王政务繁忙,无需每日前来看我,如今秦赵交战,乃是国运之战,数十年前,先昭襄王在位之时,宿夜难寝,大王也当注意身体。” 看着秦王政走进,华阳祖太后单手微微摆动,苍白的苍老神容上浅浅一笑。 “祖太后无需担忧政儿,秦赵交战,上一次,赵国侥幸存国三十年,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了,说不得再过些时日,邯郸就要被我大秦兵士攻破了。” 闻此,秦王政也是微微一笑,对着楚夫人点点头,近前一步,半做在床榻之侧,看着祖太后苍老的模样,轻叹一声,不知道将来自己是否也会这样。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还很年轻,那些所谓的长生之事,乃诸般一切定下追寻也不迟。 提及秦赵交战,秦王政傲然一语。 “大王不可大意,虽然赵国之内君主昏庸,奸佞当道,可是本宫也曾听闻,赵将李牧不俗,也当徐徐图之。” 华阳祖太后没有和秦王政争论,这一次秦赵交战的结果,自己心中也有数,赵国能够坚持下去的可能性不超过一层。 纵然若儿与启儿,还有其他人拦阻,也不过拖延一二,不改大势。 “祖太后所言甚是,政儿当谨记。” “若儿,寡人近来多政事,你当多多前来华阳宫,一应所需,不得有误。” 秦王政欣然一礼。 而后,话锋一转,视线落在旁侧静立的楚夫人身上,嘱咐道。 “大王请放心,若儿知道的。” 楚夫人屈身一礼,秀首轻颔。 “大王,若儿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大王应允!” 紧随先前之言,楚夫人抬起头,美眸闪烁别样之意,看着床榻上苍老垂危的祖太后,又念及如今宫中之事,思绪翻滚。 “哦,尽管说来!” 秦王政虽有些诧异,并不在意。 “大王,前些时日听院医所言,咸阳上下,若论医道最盛者,当属武真侯,其为道家高人,更是非凡,那些院医都自认不若武真侯。” “大王,如今祖太后身体抱恙,院医虽有药物,可数月来,仍旧如此,不如请武真侯归来,一看如何?” 祖太后是自己在咸阳宫最大的依仗,祖太后病重如此,自己是最为担忧的,果然可以治好活命,那么,祖太后在宫中一日,自己就可真正的安心一日。 那些院医既然不行,就找行的人前来。 “请武真侯归来?” “这……,若儿或许不太清楚,如今武真侯正在陇西督战匈奴、蛮夷诸国要务,秦赵交战,匈奴虎视眈眈,欲要从西侧跨过长城,入侵北地等郡。” “不过,与武真侯相比,那些院医的确水准差了一些,即如此,寡人即刻下达王书,相召武真侯归于咸阳。” 听楚夫人请求之事,秦王政眉目微微一动,饶有所思的看了楚夫人一眼。 简单而语,终究……还是同意相召王弟归于咸阳。 对于王弟的手段,自己还是知道的,乃属于道家高人,说不准真有手段可以令祖太后活命,对于单一的祖太后,能够继续活命,自为上佳。 可是……大局而观,祖太后不日安然薨逝,更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若儿不知轻重,武真侯乃大秦侯爵之位,焉得可以随意召来召去。” “大王,本宫的身体无碍,活了这般久,大限也该到了,武真侯坐镇陇西诸地,应对匈奴等敌,这个时候,无需相召。” 半躺在床榻上的华阳祖太后倒是声音高昂些许呵斥道。 苍老无力的目光在大王与若儿之间扫视一二,单手再次摆动。 “祖太后无需如此,区区匈奴诸敌,不过疥癣之患。” 秦王政一笑而应。 ****** “可知晓是谁动的手?” 咸阳西城,昌平君熊启所在的府邸之上,密室之内,熊启正在会见两位乔装打扮的农家堂主,仍旧是烈山堂田猛与神农堂朱家。 数日来,朝廷之上,不断有消息从上党乃至军中传来,言语粮草辎重被烧,更有甚者,行军路线被泄露,这一点……熊启为之奇异。 自己虽有此心,然……还未动手,便是有这般情形落下,观那些人的行进手段,也非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