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何事忧心?” 得负刍王命,大司马项燕归于淮水大营,幕府军帐内,身披重甲,站立在那精细的沙盘之前,其上有着一个个黑色的小旗帜。 那是连日来,秦国王贲率领三万铁骑南下纵横淮北的路线,从其上而观,王贲确实没有南下淮水、寿春的目的,可项燕所想的也不是那个。 “你觉得王贲如何?” 项燕视线仍旧在沙盘上掠动,同时回应着项梁之语。 “王贲!” “秦国军中素有小白起之称,行军作战,颇有当年白起得狂猛迅疾,倒不似其父王翦的行军稳健,少入军旅,多年来,已经成为秦军前将军。” 对于王贲,项梁脑海中得记忆还是有的,大凡秦国军中有名之人,自己都了解,王贲自然不例外,况且其人还是王翦之子。 而且王贲也丝毫没有让王翦失望,先前一直在关外大营立功,之后,入蓝田大营,军功累累,有数可察,晋升前将军。 可谓是秦国军中少壮一派得拔尖之人,李信、辛胜、章邯、马兴……都未能与之相比,真算起来,也就秦国九原大营的蒙恬可以相比。 而且蒙恬的父亲蒙武为关外大营上将军,怕也是秦王嬴政军中的平衡之策。 “白起!” “他的确是一位必将留名史册的名将!” 对于白起,项燕自然也不陌生,虽然算起来,自己和他也是一个时代,但自己与之相比,还是相差不少,三十年前,诸夏之内,诸国之军将,谁人不怕白起。 楚国也在白起手中折损数十万兵力,那个时候,自己还在江东呢,根本不足与白起相提并论,如今,白起死了,秦国军中仍旧良将辈出。 良将辈出啊! 而楚国呢? “王贲率领三万军便可纵横淮北,项梁,你觉若然王贲率领二十万军,是否可以直接攻陷寿春?” 项燕话锋一转,落在另一个有趣话题上。 多年来,这是第一次项燕感受到秦军的压力,紧紧三万轻骑兵,便可纵横楚国之内,或许楚国城池守备之军略弱,可未尝不是秦军更强的缘故。 于自己来说,宁愿相信秦军更强了。 三万军,自己可以不在意! 可二十万这般的大军,三十万这般的大军呢? “这……,父亲,王贲此行率领三万轻骑兵,乃是速战速决的骑兵战法,适合小规模征战,若然二十万大军,根本不会瞒过我等。” “楚国之内,我等坐拥地利、粮草辎重之利,淮北城池众多,父亲为大司马,可以轻易调动数十万兵力,王贲若然率领二十万军,当无事可成。” 项梁神色一滞,这个问题……的确不好回答,王贲的三万轻骑兵,的确堪为精锐,但……二十万这般的轻骑兵,绝对不可能,因为秦国蓝田大营之内,主力为重甲步兵! 真要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楚,或许是一场苦战,结局未可知。 “看来……,要重练楚国军团了!” “否则,它日同秦国交战,难以取胜!” 项燕轻叹一声,王城之内,大王如今正为推恩之令发愁,可自己并不涉入其内,自己为楚国大司马,当极力提升楚国军力。 数年的乱象,楚国之内的各大军团鲜少有大战,而秦国的士兵却是历经铁血洗刷,这不是项燕所希望看到的,一支是否经受铁血洗刷的士兵,那是截然不同的。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项梁沉默,一语流转。 “籍儿先前所言,秦国必然攻楚,看来被其料准了,只是王贲三万轻骑兵突袭之战,我等未可知。” “项梁,接下来,好生教导籍儿,为父重练楚国军团,你也要让籍儿参与其中。” 籍儿能够敏锐察觉到秦国攻楚,已然表现出足够的资格,如今年虽弱,但接下来自己重练楚国军团,也是要让籍儿尽早的接触他们。 日后,若有机会,自当为上。 ****** 王贲北上,会和早已布置下的兵力,此战,楚国无论如何也会有行动落下了。 如此,便是等到行人署上卿姚贾所得了。 魏国,风华仍旧的大梁城内,刚刚即位的魏王假迎接姚贾与郊亭,礼仪浩大,仿若当初迎接大周天子的使臣一般。 春月以来,魏王增得疾病,薨逝王城,太子继位,国政并未有太大的变动,相国仍旧是尸埕,大将军仍旧是嚣魏牟。 王宫正殿之内,姚贾说道魏国插手秦国颍川郡之事,且列出诸多证据。 然则,魏王假信誓旦旦,群臣在侧,说道魏国并未与旧韩之人有任何的联系,以前不会有,日后也不会有,请秦国放心为上。 如此纠缠多日,姚贾无奈不已,自己要带的话已经带到,无论魏国承认与否,接下来自当承担那个后果。 按照与王贲将军约定的时日,姚贾离开大梁城。 临近离去,倒是魏国龙阳君亲自前来相见,告知一个秘密消息,韩国旧人已经迎回了旧韩太子之子韩成,欲要在颍川郡立为韩王。 流沙与百家也从齐国请来大量助力,编入军中,以为抗衡秦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