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先生莫不有所得?” 旁侧的章邯闻此,若有所思,而后看将过去,自己虽得武真侯传授《八阵全图》,怕是和盖聂这等出身鬼谷纵横的奇才来说,兵家战阵还是差了不少的。 “八门金锁阵的运转虽还有些瑕疵,然……于统御十万魏武卒来说,已经极好了。” “兵阵本身已无破绽,但……安稳的与之争斗,使得我军首尾相连还是不难的,从目下开始的半柱香时间,东南角上为生门。” “少将军可以使人从那处而入,半柱香后,从正西景门而出,那时……八门金锁阵的新一轮变化就开始了。” 摒除脑海深处的诸般杂念,无论是不是他……,如今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知道他对于《奇门遁甲》的参悟如何。 而后,单手遥指远处的战场,诸般变化在眼眸深处沉浮,十万魏武卒在眼中已经不是一个个人了,取而代之,则是一个个阵图运转的景象。 生门而入,则不会有损太多! 十万人的运转,彼此生死交错,阴阳二遁逆行,需要时间的,半柱香虽短,可……观他们现在的磨合,应是这个时间。 “军司马!” “吩咐下去!” 王贲不疑,对着同在云车的军司马下令。 当即,前方军中的旌旗高台上,令旗挥动,整个前方行动的大军为之前进方向而动,左右先锋亦是不为突飞猛进。 “盖聂先生可有破阵之妙?” 对于生死之门,章邯也是看得出,可……看得出,并不代表可以破阵,八门阵法的运转交替,半柱香的确是一个契机。 然而……半柱香之后呢? 如若不能够给予魏武卒足够的打击,那么……这般消耗无论是对于秦军,还是魏武卒,都是可以接受的。 甚至于那是魏武卒想要的! “既是阵法,当然可破!” “八门金锁阵的变化每半柱香一次……,接下来,我军只消轮番而动,则魏武卒便会处于不住的运转之中。” “十万魏武卒的确可以如臂挥使,然……若是出现一个破绽,也是极为明显的,到时候便是破阵之机,且在下有八层的把握。” 迎着章邯询问的目光,盖聂略有沉吟,给予确切的答复。 世间并不存在不能够破开的阵法,尤其是很复杂的阵法,如果是很少的人施展也就罢了,关键十万魏武卒施展,那就利弊两分。 果然掌握阵法精妙一二,则可以御敌于外,如眼下便是将王贲等拦阻在此地,不能够寸进,若要不及损失,则另说。 而阵法欲要掌握精深,完全发挥出八门金锁阵的玄妙,那需要考验的就多了,对于领军主将来说简单,而传达下达,真正贯彻十万魏武卒。 就算是师尊出手,这么短的时间内,也绝对做不到。 “却为如此,八门金锁阵的变化足有一千种以上。” “对魏国军中那位主将来说,轻而易举,贯彻魏武卒之中,如臂挥使,不是那般简单了,三才变化作三元,八卦分为八遁门。” “三奇、六仪、九宫彼此而落,破阵之机,今日可循!” 章邯深以为然,武真侯传授自己的《八阵全图》,实际上内容不多,尽管内容虽不多,足以涵盖玄奇阵法精妙根本。 能够明悟阵法本源,那么……每一种阵法就不仅仅是一种阵法了,而是一种固定的规则,一种固定的妙理。 “诸夏间掌握这般兵战之阵的人应该不多吧?” 王贲站在最前方,紧紧关注着魏武卒方针变动,结合所学,也极力的想要看出玄妙,惜哉,只得个中一二。 兵战之阵,自己也会,然……并无眼前之妙。 不过……能够施展出眼前阵势的人,绝对不多,不然……山东诸国与诸子百家不会有如今之局面。 “自是不多。” “阵法之妙,百家均有,可能够自成一体的屈指可数,又能够有所悟的,更是少之又少,且钻研这等学说,极其耗费心力。” “如若修为不能够破入玄关,寿数难抵甲子天命!” 盖聂应声颔首,《奇门遁甲》之术在鬼谷之中早就传承,然……相较之世俗纵横的捭阖学说,此道真的不显。 除非是一代代鬼谷子隐去之后,才有那般闲心钻研此道,否则……一怒而诸侯惧又岂是凭借《奇门遁甲》之术? 如果修为不够,强行参悟,只会损伤心力,故而由此……擅长此道就更少了。自己对此道略有研究,还是因为入咸阳之后,并无太多俗事侵扰之故。 “妙哉!” “果然如盖聂先生所语,从东南角而入,我军之力,首尾相连,不为封锁截断之危险,且还能够照应左右。” 正说着……,王贲面上为之大喜,虽不清楚真正的生死之门、阴阳两遁,可从东南角而入,秦军进攻势头并未受到太大的拦阻。 此外……,连带着左右先锋都奋勇杀敌,虽被截断,由那支大军长龙舞动,亦是无忧,半柱香之后,生门而出,再行细看。 “且看八门金锁阵下一步演化!” 盖聂神色未改,阵法如此,若然不如自己预料,那就不是自己所学有问题,而是阵法真的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