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教?” “扶苏于儒家之学,了解的其实不为多。” “不过,昨日闲暇之时,倒是翻阅了一卷《论语》,其中有一篇扶苏还依稀记得。” “齐景公问政于孔丘。” “张良先生,你且说说孔丘是如何回应的?” 扶苏放下手中茶盏,口中念叨一眼,双眸闪烁亮光,扫了张良五人一眼,而后自案后起身。 见状,张良五人也是起身。 纵然扶苏单手压下,亦是无用。 “此语出于《论语·颜渊》,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齐景公对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张良一礼,于扶苏公子此问缓缓回应着。 “张良先生是儒家英杰,此语之意,想来比扶苏更为了解。”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孔丘一言以蔽之,可惜,如今的诸夏间,仍有许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墨家无君无父,祸乱极大,此所谓机关城覆灭缘故!” “儒以文乱法,此为数月前儒家所得。” “侠以武犯禁,此为眼下农家之困局。” “果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则仁礼至,秩序出,诸夏安稳无虞,庶民归于百业。” “先生以为然否?” 踏步入厅中,随意踱步着。 儒家! 儒家的道理很不错,父皇和叔父当年也聊过这个话题,当时,自己就在身边,也听了一些。 诸子百家的道理没有错。 错的是人! 大周君臣父子失序,此所以春秋烽火,战国乱世。 眼下,大秦一同六合八荒,一切都在帝国的统治下,诸子百家想要存在,想要留下传承,唯有一条路。 那就是君臣父子! “张良受教!” 张良亦是出列,深深一礼。 “受教?”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非如此了。” 扶苏浅浅笑道。 无论张良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明白,那都不重要,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明证。 农家! 在帝国的绝对力量之下,不会有好结果。 处理完农家,便是……儒家了。 “是!” 张良等人相视一眼,颔首而应。 …… …… “子房师兄!” “这位帝国扶苏公子年岁不大,身上却已然有威势散出!” “刚才……还真有些压力!” 半个时辰之后。 张良五人离开郡丞府邸,各自拱手一礼,前往城中它处。 一人回首看了府邸一眼,心有余悸道。 “这位帝国扶苏公子为始皇帝长子,少幼便是受武真郡侯、鬼谷盖聂、冯去疾、昌平君等人教导。” “其后,入中央学宫,入护国学宫,入军中行事,参与灭燕,参与灭楚,乃是知兵之人。” “近年来,更是在诸地历练政务。” “始皇帝膝下诸子,论将来成为储君之人,扶苏公子估计可能性最大,就是不明白始皇帝陛下为何不立下储君!” “储君定,则国祚安稳,则群臣有序,不为杂乱。” 另一人低语回应着。 作为儒家核心弟子,自然能够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讯息档案,对于这位扶苏公子。 小圣贤庄便是有相关的卷宗,而且讯息还挺详细。 “谁知道呢?” “也许始皇帝陛下觉得扶苏公子还不足以为储君吧。” 又一人随意道。 这个事情是始皇帝陛下要考虑的事情,他们想的再多,也是无用。 果然扶苏公子现在是储君,则一切当不同。 儒家所要面对的抉择也是不同。 可惜,扶苏公子还不是储君,一切行事,自当有所不同。 “慎言!” “沛县之地,泗水郡所,帝国密探、罗网之人很多。” 张良行在前方,听着身后四位师弟的闲谈,摇摇头,身形一滞,为之制止,有些话私下里说说还行。 在这里就不适合了。 “子房!” “眼下帝国密探、罗网正在针对农家,当不会在意我等的。” “然则,慎重一些还是为好。” “刚才扶苏公子要留我等用午膳,你拒绝了,而今快到午时,该子房你表示表示了。” “前方就有一座不错的酒楼,你等觉得如何?” 一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儒家弟子压低着声音,四周快速看了一眼,并无人注意这里,舒缓一口气。 刚才的话题的确不适合大众谈论。 如此,那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