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师兄!” “留县这里也太过于残破了,太过于荒凉了!” 留县! 泗水沛县以南百五十里。 方圆不过二里,土城一个,其内民户不过两百余,民数千余人,尽皆简陋的土屋木房,砖石建筑鲜矣。 城中的道路不过丈许,往来之人不算多,却是,城中该有的东西都有,商旅在这里停歇的不少。 因为留县以东不过数里,便是微山之湖,随着诸夏间吃鱼的做法逐步增多,对于湖中鱼儿的需求也大了,捕捞之人甚多。 临近午时,一行七位儒袍素冠之人牵着马匹行走在要道上,观左右一切,为之摇头。 “人在,商在,留县这里接下来会繁闹起来的。” “这一次出小圣贤庄来到泗水郡,各地走上一走,会有裨益的。” 浅绿色的花草细纹长衫,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儒冠规矩,而今夏日,自是不能穿太多。 手持缰绳,牵着身后的一匹骏壮马儿,这里的确不繁华,然则,从四周往来之民面上的神态来看,这座城市很有活力。 “我等都出来数月了,从相县归来,泗水这里的事情也差不多做完了。” “秦国眼下只会对农家出手,郡县的儒家弟子也都有言语,不会引火烧身的。” “倒是从进来的情形来看,农家的事情要有结果了。” “沛县、彭城、傅阳这几个地方已经安稳了,农家的人几乎不存在了,都收拢泗水以南了。” “帝国的这位扶苏公子还真不可小觑!” 又一人缓缓道,声音不为大,不过左右师兄弟可以听闻。 他们前来泗水郡的目的,已经做完了。 扶苏公子那边也有见过了。 大体上,不会有什么问题。 “农家似乎陷入内耗了。” “神农堂和蚩尤堂他们在争斗,还多了一个陈胜。”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陈胜有好几次应该被镇杀的,偏生逃走了,和……神农堂有关。” “接下来六堂的争斗会更为惨烈。” “农家都这般局面了,六堂还在争斗,怕是真的要被人坐收渔利了,难道农家现在没有大谋之人了?” 随行的一位年轻男子应道。 陈胜,那是扶苏公子将其从齐地噬牙狱放出来的,目的很简单,不难猜,效果还很好。 一观现在的农家局面,语落,几位师兄弟相视一眼,均摇摇头。 “农家!” “数百年来一直为大家显学,不会这般有结果的,或许,一些变化已经出现了。” 张良也参与其中。 泗水之地,也就农家的事情很有谈资了,再加上儒家收拢的消息,探讨起来,更为有趣。 “变化?” “我以为农家的破局点就在于六堂纷争,欲要图存,唯有六堂归一,统合其力。” “不过,相对于秦国之力,还是不如,也许,散落于诸夏间是一个结果。” 一人兴趣骤起,推演着接下来的局势。 “六堂归一?” “那师兄你觉得是神农堂胜出,还是蚩尤堂胜出?” 旁侧传来笑语。 “这个不难猜,蚩尤堂如今手握四堂之力,力量强大,神农堂只有一堂之力。” “真要六堂归一,神农堂很难躲开,就是过程可能会流血,流很多血。” 先前那人直接应道。 “六堂归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听说,农家之内,侠魁数年不显,其内,早有人提起选拔新任侠魁之音。” “就算蚩尤堂他们将神农堂强行压制,选拔侠魁也是不容易。” “这个时候,秦国在挑动一二堂口,事情就复杂了。” “扶苏公子既然能够想出陈胜之策,肯定还有后续,说不得已经有不少暗子落在六堂了。” “甚至于有堂口投诚了。” 一位年岁稍长的浅褐色长衫男子摇摇头。 事情若是那般简单就好了。 “有农家堂口会投诚?” “这……会吗?” 一语疑惑。 “农家太大了,弟子众多。” “果然秦国许以重利,必然会有人跟随。”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义利之争,难也!” 年稍长的那位男子叹道。 连儒家这般修习仁礼的大家都有人如此,何况农家? “城中想来也就这一家酒肆最为上佳了。” “且饮食在此,稍作停歇,再行前往。” 张良在身侧的一家二层酒肆前停下,酒肆……还算精致,如今也算饮食之刻,外面看过去,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甚至于都有酒香传递出来了。 留县! 只是他们的路过之地,此行离开沛县南下,是要前往相县的,那是一处和彭城相仿的繁华之地。 “烈日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