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不吝啬口中赞誉。 自从因法令律例之故,认识这位沛县的主吏掾,他就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印象。 是以,直接启用,留在自己身边。 而萧何也没有让自己失望,在寻常的郡县要务上,有相当的建言、策略,都实用可行,非空谈之人。 在农家的事情上,更是有多条良策落下。 非突发之事,他最初提出的策略就功成了,也不会等到如今之日,咸阳之内,父皇很器重李斯。 不过,扶苏觉得萧何如果在中央学宫精进精进,在国府历练历练,不会比李斯差。 才学。 需要施展之地,泗水郡……萧何向自己证明了他。 自己不会亏待他。 “大人!” “大人知遇,未敢忘!” 萧何再次深深一礼。 “哈哈哈,你之才……当非郡县之才。” “可为九卿之才,可为中枢之才!” “萧何,这是三份空白的任命文书,郡府可以有权任命的文书。” “就留给你了。” “当年咸阳宫,常听叔父之言,诸夏间,才学之士甚多甚多,一如马群中的好马,实则非常多。” “然……想要辨别的话,就非常难,此刻就需要一双识才之眼。” “是以,有些大才常常不得用,甚至于郁郁一生。” “沛县之地,当还有才学之士,你可挑选,前往咸阳之时,可一同带上,也是他们的机缘。” 扶苏自桉后起身,顺手取过三份空白文书,握于手中,递给仍在行礼的萧何。 “大人!” “沛县相遇大人,乃萧何一生幸事。” “这三份空白文书,万万不可的。” “大人岂不有闻,昔年仲叔于奚救孙桓子,卫君礼器赏赐,儒家孔丘之言:惜也,不如多与之邑。”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君之所司也。” “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 “沛县之内,也有才学之人,不知是否可入大人之言。” “明日大人就要离去,今日稍后,我将那些人带来,大人可细细一观,若可,则赐之。” 萧何双手推辞,未敢接受。 旋即,又是一礼落下,话语一事。 “哈哈哈,大秦法治落入诸郡,萧何,你如今出口引用儒家之语,倒也有趣。” “《韩非子》也有相似之语,明王操二柄以驭之,二者,刑德也,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既如此,午膳之后,你带他们来吧,临走之前,也见一见沛县的英才。” 扶苏面上更为大悦。 再次近前,双手将扶苏搀起。 这也是自己更为器重萧何所在,他一直很懂得分寸,萧何既然有看重自己,那就定下了。 看一看也好。 “当不会令大人失望。” “大人。” “您此行前往咸阳,是否……农家田言也要前往?” 萧何也是微微一笑,诸夏间的才学的确不少,武真郡侯之言也是明证,沛县不大,然……也有可用之才。 或许现在稚嫩,然稍加历练,便可有得。 真正天生的乾坤巨匠之才,鲜矣! 大才都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田言!” “她必须前往。” “农家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彻底落下,我走之后,她留在沛县,或许有别的隐患。” 扶苏点点头。 “大人。” “可还记得萧何先前所说,从整个农家诸事来看,田言同烈山堂田勐身死脱不了干系。” “而田勐身死又和罗网有关。” “田言,固然谋略不俗,然而,想要在农家那般乱局中走到最后,背后当有力量。” “无论哪一种力量,都非好事。” “大人,而今泗水郡农家之事大体了结,待萧何将残余之事扫灭,不如直接将田言……。” “大人以为如何?” 田言! 这个女子自己看不透。 虽说连月来,她表现的一直很本份,甚至于在剿灭六贤冢、安抚农家六堂的过程中出力很大。 却也不能够获取自己的信任。 那样的人很危险。 有闻大人近日来,同此人相谈不少,似乎甚欢,更非好事,为断绝后患,还是彻底镇杀为上。 说着,划手成刀,微微落下。 意蕴言表。 “此事……,可以考虑。” “暂时没有必要,田言与我一处归于咸阳,观其动静,有所动,则可解决。” 扶苏略有沉吟。 迎着萧何的目光,还是点点头。 田言! 抛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