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
老夫人厉声打断苏嫣然的话，忙走上前，对着陆离屈膝一礼。
“侯爷，老身是看着凝安长大的，若您舍不得她，老身愿意跟您一起进宫说服陛下收回成命，让您与凝安有情人终成眷属。”
“祖母，抗旨不遵，弄不好就是杀头的大罪，您真的要进宫吗？”
“闭嘴！”
老夫人怒斥一声，看苏嫣然的眼神越发凌厉。
苏嫣然急了，苏凝安必须嫁给楚怀瑾，那她才好求祖母让她嫁进侯府，这是她不能错过的机会。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还想劝阻，这时楚怀瑾开口了。
“苏老夫人，你觉得苏小姐真的愿意嫁给宁远侯吗？”
“王爷，现在不是她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朝廷与侯府的颜面问题，原本凝安就是要嫁给侯爷的，王爷这般胡作非为，就不怕朝臣联合参您吗？”
说得还真是大义凌然，苏凝安瞧老夫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底不由划过一抹冷笑。
“老夫人说得不错，所以凝安有个折中的法子，就由嫣然堂妹嫁去侯府，您意下如何？”
“这个主意不错。”
楚怀瑾那双桃花眼眯起好看的弧度，目光在苏嫣然和陆离的身上扫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方才他已经从苏嫣然的举止中看出了她对陆离的心意，这会儿学着老夫人的样子，摆事实讲道理。
“想必苏老夫人也看出来了，嫣然姑娘心悦宁远侯，何不借此机会成全，既保住了侯府的颜面，还能让侯府欠上一份人情，说不定苏侍郎还能借此升迁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夫人气得胸膛起伏，但碍于楚怀瑾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将怒意压下，又狠狠地瞪着苏嫣然。
苏嫣然低下头，不敢去看祖母的脸，心里反倒露出一丝笑意，真让她嫁，她是一百个愿意。
老夫人哪里看不出来，只是平日愚蠢呆讷的苏凝安竟然早就知道，免不了让她生出怀疑。
满含怒意的眸子不由得眯起，带着探究地看向苏凝安。
苏凝安可不给老夫人过多思考的机会，再次劝道：“老夫人还是答应这个法子吧，免得到时苏家颜面丢尽。”
“苏凝安，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的婚事自有父母与祖母做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苏嫣然直接对着苏凝安怒吼，此刻她敢肯定，苏凝安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一旦秘密公开，那她苏嫣然在京城里将会名誉扫地。
可苏凝安就是这样打算的，眼见苏嫣然着急，嘴角扬起灿烂的弧度。
“苏嫣然！老夫人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不知廉耻，和本与我有婚约的堂姐夫苟合，还有了孽种！”
说到这里，苏凝安冰冷的眸子嘲讽地瞥向陆离。
“本来我们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你这么急着娶我过门，不就是怕事情遮不住，拿我来打掩护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前有外室和丫鬟，现在又是堂妹。
众人看陆离的眼神变得愈加古怪，那个在京城满口好评的男子，此刻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陆离也惊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凝安。
纵使她知道苏嫣然与他暧昧不清，但怀孕的事，苏嫣然绝不会说，他也守口如瓶，她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与昨夜女扮男装悄悄出府有关？
陆离心念一转，那双温润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在楚怀瑾和苏凝安身上来回地打量。
苏嫣然直接石化在原地，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苏凝安还真的全都知道。
“苏凝安，你非要毁了嫣然的名声吗！”
老夫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怒不可遏地扬手就朝苏凝安扇去。
苏凝安面不改色，待到快被老夫人打中的时候，直接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笑得更加灿烂。
“老夫人，比起你的毁人于无形，我做的可真不算什么。”
“你！……”
“难道我有说错吗，当年你把我父亲逐出苏家的时候，可想过庶子也是你的儿子？你把红杏安插在我身边，让她离间我和父母感情的时候，可想过我也是你的孙女！”
既然话匣子打开，苏凝安的怒火也一股脑儿涌了上来。
要不是红杏时常在她耳边说，她的父母不要她了，心里只有她的两位兄长，她又怎么会对自己的父母有那么深的成见，到后来被陆离蛊惑将他们送上断头台。
看到老夫人目瞪口呆，身体都不由微微颤抖的模样，苏凝安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痛快。
“咳咳咳……你别……咳咳咳……别说了……”
老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这些盘算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苏凝安是何以知道的？这一刻，眼前的苏凝安让她深深的感觉到一阵战栗。
“你从来都没想过，在你眼里，我们一家都是你的仇人！所以你除了让我识字，什么都不让先生教我，把我变得一无是处，就算府里的人欺负我，你也视而不见。”
“我好不容易脱离你的魔爪，回到父母身边，你还处心积虑让红杏去勾引我的未婚夫……”
“闭嘴——！”
眼见苏凝安没有停下的意思，老夫人歇斯底里地呵止，苍老的眼里布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苏凝安，想透过那张皮囊看个真切。
她敢肯定，眼前的苏凝安一定是被鬼魂附身了，否则她怎么可能知道得那么详细！
苏凝安还是很给面子的，停下不说了，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夫人，待她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