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便在她那糊涂父亲的妾室手下讨生活,顾嫣然自是明白如何扭转劣势。
只是,单纯地去打消掉姜锦姒借着学规矩来磋磨她的念头,顾嫣然的心中显然并不甘心,她要让姜锦姒后悔这般磋磨她。
姜锦姒微微抬眸,却无意间撞见了顾嫣然眼神深处暗藏的那一抹嫉恨,她心下猛地一沉,垂下了抬起的眼眸,心绪翻滚。
前世,她以为她的夫君楚林砚是顾嫣然恨她的根源所在,眼下离她邂逅楚林砚尚且有半年之期,为何顾嫣然已经这般恨她了,甚至那抹恨意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
姜锦姒自认前世今生从未亏待过她这个小表妹,甚至于可以说得上掏心掏肺了,难道有些人真的生来便是头白眼狼吗?
姜锦姒不明白,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索性重活一世她也不在乎这些恩恩怨怨了,这辈子她只想安稳地度过漫漫余生,不欠任何人。
见姜锦姒依旧是这副稳重自持、高高在上的端庄模样,顾嫣然虽然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但是让她就此屈服在姜锦姒的淫威之下,她不服气,甚至她恶劣地想要扒开她这个表姐的假面目。
既然早晚都要撕破脸,那她现在何必与姜锦姒在此虚与委蛇,她要让姜锦姒明白镇北侯府并不是她一手遮天的。
顾嫣然简单福了福身子,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道:“多谢锦表姐费心,嫣儿本当感激不尽,只是锦瀚哥哥曾和嫣儿说过,相较于木头般性子的妹妹,他更希望妹妹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见姜锦姒皱紧了眉头,顾嫣然心中更是得意,就连脸上那抹得意的浅笑更深了,心底也跟着暗忖道:看来锦舟表哥他们果然是姜锦姒的一大软肋。
于是,她继续道:“端方如锦舟哥哥,也希望嫣儿能够保留最初的模样,嫣儿深知表姐也是为了嫣儿好,只是,此番嫣儿恐怕要辜负表姐的一番心意了。”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姜锦姒性子呆板,不如她招兄长们喜欢,尤其是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顾嫣然还故意掏出了袖中绣着兰草的锦帕,轻轻地遮住了粉唇,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清脆的笑声却还是穿透薄纱泄露了出来。
这道笑声虽然不大,却好似是在嘲笑着姜锦姒的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无论她姜锦姒怎么样去努力挽回兄长们的心,终究不过是徒劳罢了,她的兄长们喜欢的从来都是天真浪漫的顾嫣然,而不是大方得体,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周全的姜锦姒。
望着顾嫣然脸上那副仿佛陷入了什么美好回忆的做作模样,不知为何姜锦姒又想起了前世里她分明没有收到父亲任何遗物,姜锦瀚却为了能讨得顾嫣然开心,不分青红皂白地逼迫她交出父亲的遗物。
明知她那时身体不好,受不得任何刺激,为了逼迫她,却还是说了很多绝情伤人的话,甚至一度要和她断绝兄妹关系。
姜锦舟虽说并未如姜锦瀚来得那样直白,软刀子却更是磨人,犹记得那时他话里话外都在怀疑她偷藏了本该属于侯府的东西,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至今都能清晰地记得,好似她姜锦姒才是那个外人。
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顾嫣然这个表小姐罢了,现如今顾嫣然又要仗着他们所谓的偏爱逼自己让步了吗?
若是前世她听见顾嫣然这般说,心里肯定非常难受极了,为了不让兄妹间的关系更加紧张,她最终一定会向顾嫣然妥协。
而,前世她屡次包容姜锦舟几人的所作所为,又屡次让步换来得是什么,不过换来的是他们对她更加厌恶罢了。
她姜锦姒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而这一切不过是姜锦舟他们仗着她更看重所谓的血缘亲情罢了。
这辈子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后退了,既然姜锦舟他们年纪轻轻就眼瞎了,那这廉价到让人恶心的亲情谁爱要谁要,反正她姜锦姒不要了。
下定决心后,连带心中被兄长们磨的仅剩最后一丝的感情也随之消失了,姜锦姒眸光格外幽暗深邃,淡漠地反问道:“哦,是吗?”
听着姜锦姒看似轻飘飘,实则心底极为在乎的模样,顾嫣然眸光微微闪烁着光芒,唯一诡异的是这句极为简单的反问,却让她没来由的有些许心虚。
不知为何,顾嫣然的脑中突然想起了前不久姜锦姒和锦瀚哥哥闹了点别扭,她为了能够讨好姜锦姒,故意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虽说顾嫣然自己清楚地明白那都是她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但是此刻被姜锦姒这般轻描淡写的质问,却依旧让尚且年幼,脸皮还未练得很厚的顾嫣然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姜锦姒并不曾抬头给顾嫣然半分眼神,要不是不想以后再与顾嫣然表演所谓的让她作呕的姐妹情深,她根本懒得搭理她。
现如今她只好拆穿顾嫣然的真面目,免得她继续在自己眼前晃悠,惹人生厌,姜锦姒开口淡淡地说道:“我依稀记得前几日表妹还曾对我说过,姜二公子有意针对你,也曾故意带你出府,却没有带你回来。
嫣表妹不是走了三里路,脚都磨破了才回到侯府吗,这就是你那锦瀚哥哥对你那所谓的喜欢吗,呵呵,还当真是廉价啊!”
没给顾嫣然说话的机会,姜锦姒继续嘲讽道:“哎,这才不过几日不见,嫣表妹就忘了这笔恩怨了,啧啧,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一番话就将顾嫣然和姜锦瀚二人都给讥讽了,尤其是最后那句‘记吃不记打’,配上那副长辈说教的模样,顾嫣然听得脸都气得铁青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知表姐这番话可敢当着锦瀚哥哥的面说,还望表姐莫要只会在表妹面前摆你那大小姐的威风。”
听着顾嫣然语气里的威胁,姜锦姒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姜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