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心柠以为第二次就不会痛了，可是风雪却像是发疯一般，一下比一下用力。
他不停的撕咬着风雪的皮肤，连心柠觉得，她被一把钝刀一点一点的划着皮肉，求死不能。
最后风雪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将头靠在连心柠的胸口，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
感受到风雪的脆弱，连心柠愣了一下。
她缓缓的抬起手，轻轻的放在了风雪的后脑勺。
忽然，她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可笑。
这算什么？安慰他吗？
那谁来安慰无辜的老九？谁来祭奠他的灵魂？
想到这里，连心柠将手缓缓的向下游走，到了风雪的脖颈处。
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
狠狠的在他的脖子上抓下了几道血痕。
风雪猛地直起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连心柠。
连心柠眼眸很是平静，她已经无所谓了。
风雪只是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那道血痕。
疼……
疼痛真切地提醒着自己还活着，还有没做完的事。
在抓出那道血痕的刹那，连心柠就在等待风雪的报复。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沉默的起身。
风雪□□上身拉开窗帘，阳光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给这些阴冷的屋子增加了几分暖意。
风雪站在那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被阳光照耀的感觉真好。
连心柠也想感受阳光，但她的身体如同被货车碾过一般，一动不能动，只得努力的伸着指尖去抓那一缕飘渺的阳光。
风雪无意间回头，看到床上那一直用力的指尖。
一道阴影压在身上，连心柠吓了一跳，以为他还要再来一次，于是沉默的收回手。
突然间，指尖被一只冰凉的大手轻轻的握住了。
连心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身子一轻。
风雪轻而易举的抱起她，放在了飘窗上。
浑身上下被温暖的阳光包围，连心柠觉得酥酥麻麻的。
“喜欢阳光。”
风雪轻轻的开口，像是陈述，又像是疑问。
“谁会不喜欢阳光。”
连心柠开口，像是感叹，又像是反问。
风雪怔了一下，他沉默的站在那里，觉得一阵阵阴冷侵入骨髓。
他忽然像是发疯一般，一把钳住连心柠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直接扯下了飘窗。
连心柠被摔在地上，手臂没好的伤口被撕裂，一点点渗出血迹。
“哗啦”一声，窗帘拉上了。
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和冰冷。
连心柠觉得，太阳落下去了。
风雪弯腰，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不喜欢。”
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四个字，风雪低声重复着。
窗帘被拉上，屋子里面显得有些昏暗。
连心柠凄然的勾了勾嘴角。
说谎，他在说谎。
“我喜欢黑暗。”
风雪用干燥的大手死死的固定着连心柠的头，盯着她平静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就喜欢待在黑暗里。”
连心柠没有挣扎，她有点累，像是时日无多的病患，眼神平静的看着风雪。
风雪低声重复了几遍，突然放开连心柠的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他也只能，待在黑暗里。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寂静的空气蔓延着，有一种沉入深海的窒息。
……
“我想回去。”良久之后，连心柠低低的开口。
既然注定是要待在黑暗里，那与其跟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还不如同那些美好的女孩一起。
况且，在他身边，就觉得恶心。
连心柠好像能够闻到他手上的血腥味，好像永远挥之不去了。
风雪没有说话，他猛的站起身，然后一把拉起连心柠，拽着她就往外走。
连心柠的身体很虚弱，尤其是腿，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然而风雪并不在意，他沉默的往前走，越走越快。
路上其他人遇到他，就感受到一阵低气压，下意识的往旁边闪。
“奇怪，这风雪刚得了老大夸奖，为什么看上去心情不好？”
“这还用说吗？你看他这么愤怒的对待宠物，肯定是没伺候好。”
经过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风雪充耳不闻，他毫不留情的扯着连心柠往前走。
连心柠头昏昏沉沉的，一脚深一脚浅——
“扑通”一声，她终于坚持不住，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风雪怔了一下，他下意识的低头。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目光，连心柠咬着牙，踉踉跄跄的爬起来。
风雪沉默不语拉着她依旧往前走，只是这一次，脚步慢了很多。
脚步再慢也有到终点的时候。
那是一个独立的小洋房，门口站着四五个守卫。
风雪将连连心柠扯了进去，用力的一推，连心柠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她视线当中出现了一双脚，头顶传来一阵轻笑声。
“我还以为是姚曼回来了。”说着她伸出手，慢慢的扶起连心柠，“请吧，大小姐。”
话是说给连心柠的，眼睛却看向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