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对面的人放下喘了口气。 没人搭理他,除了地上的少年满脸惊恐的盯着自己。 “料撒得足一些,这些日子都没敢吃热食,天天就啃鱼干了。”忙乎完这一切的杨正,蹲在篝火旁,指点着卓克烤制剥了皮的兔子,转头又冲着吴亘道:“给点酒,嘴都淡出鸟来了。” 吴亘从身上取下一个酒囊扔给杨正,“省着点喝,给卓克留点,就剩下这么多了,往后想喝,就只能去打劫牧人了。” 杨正拔开塞子,小心的灌了一口,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很快,肉变得焦黄起来,吴亘将卓克的头扳了回来,不让他再看树下忽高忽低跳来跳去的两人。 三人在篝火边大快朵颐,树下的两人却是有些支撑不住了。这么不停的跳跃,脖子不时被勒紧,让二人身心俱是疲惫不堪。再这么下去,两人中总有一人须得死去,方能让另外一人活了下来。 地上的少年一会看向树下的亲人,一会看向正在大口吞咽的吴亘等人,眼神由初始的愤恨,渐渐变成慌乱,最后竟然流下泪来。 “你这法子行不行。”吴亘低声问道。 杨正用力咬开了一根骨头,大舌头一卷,将其中的骨髓卷入口中,“放心,这三个明显都是认识的,谁生谁死,可不是那么好抉择的。 即使活了下来,恐怕也会内疚一辈子。而且,地上还有小辈看着,瞒不了的,以后还怎么面对家里的人。” “杀人诛心呦,这比直接死可是难受多了。卓克,学着点,你小子就是太老实了。”吴亘将酒递给卓克,“喝,非得把你的酒量给练出来。” 自从将卓克收留在身边,吴亘才发现,这小子竟然不会喝酒,这怎么成。男人不会喝酒,还是男人吗。一有空暇,吴亘就会让卓克抿上一些。 卓克拼命忍住想回头看的冲动,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却是被呛得连连咳嗽起来。 “咳咳。”树下的中年人也剧烈咳嗽起来,方才对面的同伴眼见是撑不下去了,所以自己才在空中多呆了一会,等下来时已经两眼翻白,再晚一些就要过去了。 大口呼吸着空气,中年人冲着杨正嘶哑的喊道,“狗贼,你杀了我吧。” 杨正走了过来,没有搭理中年人,而是把一块肉塞到地上少年的嘴里,“吃,吃饱了接着看,他们两人嘴也硬,命也硬,想死还得好一会呢。” 噗,少年吐出嘴里的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杨正砰砰磕起了头,“大人,你要杀就杀了我吧,放了我爹和叔叔吧。” 杨正将少年扶了起来,轻轻擦掉其额头的土屑,和颜悦色道:“这可不行,咱当初就说好了,他二人只要死一个,我就放了你们。放心,我是讲信用的人,断不会食言。别急,很快就好了。” 少年泪流满面,哀求道:“大人......” 中年人看着脚在空中扑腾的弟弟,脸色一黯,“大人,我们错了,还请饶了我们吧。请大人放心,几位的行踪我们绝不会说出去的。” 杨正眼皮一抬,“错了?方才是谁说要将我们卖了的,万一把你们放了,掉头又去告密,当我们是傻子呢。” 中年人咽了一把口水,艰难道:“大人放心,以您的身手,把我们小村子杀个干净都没问题,我又怎会为了几个钱,把全村人的性命都赌上。” “真不告?” “千真万确。” “这就对了吗,和气生财,和气保命嘛。”杨正回头看了一眼,手一挥,树上的绳子断裂,两个人重重倒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将三人拎到篝火旁,杨正微微努嘴示意。吴亘斜斜靠在一块石头上,指着中年人慵懒的开口道:“我问你答。” “大人请讲。”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中年人再无方才的倨傲,忙不迭回答道。 “你们是什么人,住在哪里,有多少人。” “大人,我们都是猎户,就住在距此约十里外的山上,全村也就百余人,平日里就以打猎为生。” “这周围可有城镇,附近可有官军。” “官军?我们这里属于莫支家族管,家族里自有兵马,但有多少委实不知。” ...... 一番盘问下来,吴亘方才得知,中年人名哈山,其他两人分别是他弟弟哈川和儿子哈鹰。所住的村子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牧人村落。由于山上物产贫瘠,平日里整个村子都以打猎为生。 村子极为偏僻,距最近的村落都有百里,而且多是陡峭山路,说是与世隔绝也不为过。之所以躲在如此荒僻之地,其实就是因为莫支家族的赋税太重了,无奈之下才迁到现在的位置。 吴亘沉吟半天,“走,到你们村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