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穿的衣服,这是法衣,水火不侵,你跟我说你只是宝银家的乐师?”山洞中,吴亘暴跳如雷,拎起正在帮沙支莫拔出背上木刺的兰衍,也就是被抓来的那名年轻人,冲着其怒吼道。 沙支莫腾的站了起来,将兰衍从吴亘手中夺去,眼神有些不善。 吴亘气哼哼坐下,重重靠在洞壁上,却又似被烙铁烫了般跳了起来。昨夜那名汉子的自爆,虽然没有造成十分严重的伤害,但却在吴亘和沙支莫的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木刺。 由于一路疾行逃跑,二人并不觉着有什么,可等停了下来,才觉着背后说不出的疼痒,就好似有无数的蚂蚁不停啃噬。心烦意燥之下,吴亘的火气才会这么大。 “此宝衣是黑塔承相送,他喜我箫音,竟将自家库中的珍藏之物赠我,其实真的就这么简单。”兰衍嗫嚅道,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正在试图挠背的吴亘。 “我可以帮你把这些刺拔出来,刺有毒,耽搁的时间长了,易肌肤生疮,严重些甚至会丢了性命。” 黑塔承正是昨夜自爆的汉子,他是黑塔云扶的第八子。按着兰衍所说,黑塔承由于是小婢所生,在家中也不受待见,此次到宝银家,乃是存了散心的意思。 此人颇爱音律,在宝银家听了兰衍的奏曲后,便惊为天人,一连几日邀其饮酒弄箫。 后听闻大河美景,便从宝银家调了一艘大船,带着兰衍游览两岸风光。兰衍有一项本事,就是可凭箫音探查到周边动静,所以吴亘的动静早早被其察觉,黑塔诚这才暗中埋伏了人手。 却不想吴亘手段高过其人,埋伏也成了一场笑话,还害的自己平白丢了性命。 吴亘费力的从身上拔出一根不到半寸的短刺,直截了当说道:“我信不过你,万一你在我背后耍什么手段,岂不是平白丢了自己性命。” 兰衍从沙支莫的身后走了出来,大着胆子道:“你放心好了,有他看着,再加上你的手段,若是我生了歹心,说不得马上就会被你打死在当场。” 死死盯着对方看了半天,吴亘叹了口气,将身上的残破衣物褪下,趴到了地上,“小子,手稳当些,莫要有其他心思。” 兰衍并未多说什么,坐到了吴亘身旁,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不得不说,此人的手指长得十分好看,纤细秀美,莹白如玉,一看就是操琴弄箫的好手。 嘶,吴亘吸了一口冷气,兰衍从自己背上拔出了一根长刺。对方的动作很轻柔,很快吴亘身边的石板上便堆了一层木刺。大的有寸余,有的如针尖大小。 兰衍拔的很专心,也很细心,不放过一个疑点。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怎么长的,竟然能发现如此细小的木刺。吴亘发现,对方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不仅没有觉着厌烦,渐渐的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 这是怎样的怪癖,吴亘微微摇头,不停把玩着对方的玉箫。这玩意竟然能驭草喷火,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器。 “你一个乐师,怎会有这样的手段。”吴亘举起玉箫,忽然开口问道,把正沉浸于拔刺大业的兰衍给吓了一跳。 “我自小便对音律情有独钟,后来流浪到此,被宝银家收留,做了府中一名乐师。眼见我精通音律,宝银家便找人教了我一些手段,作为宴会时杂耍一般的存在。”兰衍小心答道,手却是不停,一寸寸搜索着吴亘的皮肤。 “确实,你的那些攻伐手段也着实儿戏了些。遇到一般的人,看起来颇为眩目,但碰上真正厉害的对手,全是花架子,不值一提。 不过,为何你的箫声会有安神静心的功用。”吴亘撇头看了一眼旁边,沙支莫正死死盯着兰衍上下跳动的手,眼神有些陶醉。 “我也不晓得,自打学了音律,便发现自己有此异能。”兰衍似乎对自己的手段毫不在乎。 吴亘作为一名魂师,自然知道,这种手段是多么的可贵,用得好了,足以成为控制他人的利器。 没看到沙支莫如今对兰衍如此温顺,比对自己还要好上百倍。 世间有些法术,并没有什么雷霆万钧,地动山摇的异象,反而是柔弱如水,润物于无声,不知不觉间就会控制你的心神,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被控制。 将吴亘身上细细清理过后,兰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这些日子还是少与人争斗为好,毒性虽弱,过几天自会慢慢消失,但若是频繁动用气血,难免毒性进入脏腑过多,于人身不利。” 吴亘活动了一下身子,不错,身体清爽了许多。 随手将箫丢给兰衍,吴亘坐在了洞口,将刀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兰衍,有句话问你,可愿随我等离开。虽然我猜测,你可能隐藏了什么。但按你所说,在宝银家你只是一个乐师,一个侍奉主子的下人,有什么前途。倒不如跟着我们,说不得将来会有一番造化。” 兰衍盯着随吴亘身体晃动而不断起伏的断刀,犹豫了一下方开口道:“我可以问一下两位来自哪里吗。”方才帮吴亘拔刺时他已经发现,吴亘是个人族。 吴亘爽朗一笑,“自然是来自外洲,但我们敢在昆天洲行走,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气。我不过是看中了你这一身本事,所以才有了爱才之心。若不然。”拔出断刀轻轻一弹,“恐怕你早如黑塔承一般,化作烂泥一堆。” 兰衍畏惧的看了一眼吴亘,低眉顺眼道:“我愿意追随大人,不知大人当如何称呼。” “叫我吴寨主即可,若是闲着无事,吹点小曲给他听。”吴亘指了指一旁的沙支莫,“他好像蛮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