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江上,一艘艘大船顺流而下。无畏军三千人马,正乘载着大船赶往寒陆城的方向,这些船都是由文家所提供。 文家素来与姬家相好,前期吴亘已遣孟令与之建立联系,正因为如此,无畏军才能在渡口安然立足,若不然岂会容忍吴亘在自家的地盘上扎营。 吴亘也曾邀请文家与自己一同出兵,却遭到了对方的婉拒。只能说在此风谲云诡之际,各家都生了别样的心思,谁都靠不住的。 与此同时,以陆家为首的六家联军,已经正式向姬家宣战,广发檄文,征召人马。同时大军拔营前行,连克多城,前锋已经快要抵达寒陆城东北五百里处,远处的兴山抬眼可望。 另有一部丘林家和陆家的人马则是向西南进发,抵住南军的机动,同时监视寒陆城守军动向。 之所以让丘林家承担此任,乃是因为他家的秘术使然。丘林家重骑号称飞虎军,奔跑极快,比普通独角马快上三成。 且飞虎军对地形要求不高,即使在山中也是如履平地,所以此次机动作战的任务也就交给了丘林家。 虽然姬辛对自家兵马信心十足,但他还是低估了檄文的威力。此文一出,各地暗潮涌动,各个家族都在整兵,不少地方与卫军产生了摩擦,使得驻防于各地的卫军无法动弹。即使一些与姬家相厚的家族,此时也是态度暧昧,出兵增援的速度变得拖拉起来。 这么一来,在寒陆城周围,就只有南北军、守军与联军对峙。如今,整个行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里,观望着两家争斗的胜负。 青衣江上,宝象与张武阳、孟顺等无畏军主要将领,正聚集在船舱中议事,其中并没有看到吴亘和图丹的身影。 “前方传信,有丘林家的人马正在阻截南军行军,还有陆家的一部分人马配合,目前联军的大部分兵力正杀向兴山方向。这么一来,北军这边的压力就大上不少。”张武阳指着地图,神色严肃。 “此次南军增援兴山方向的人马有多少。”孟顺蹲在地上,抬头询问道。 宝象咂了一下嘴,“听说只有两万人,原本文家、广家负责寒陆城侧翼,但这两家迟迟未发兵,所以南军不得不留下一部分人马,以防备可能的变数。” “不好打啊,丘林家的飞虎军十分出名,倒不是说他有多厉害,正面对上倒也没有什么,但就是太能跑了,一般的骑兵根本追不上,就如一堆苍蝇,赶也赶不走,打也打不死,十分的惹人嫌。”孟顺皱着眉头,点指着地图上的寒陆城。若是让他对上飞虎军,仅凭破阵兵的小短腿,怎么可能追上对方。 “吴寨主走的时候可有什么交待。”乐希抬头看向宝象,吴亘突然消失,只说有事要处理,便匆匆带着图丹离开。 “寨主只说要善用义鹘军和獒狼,虽然义鹘军可御空而行,但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只能骚扰一下对方。至于獒狼,虽然可以克制战马,但那位主你们看能靠得住吗。”宝象抬头向岸上看去。 青衣江的岸边,有一列高大的獒狼正呼啸前行,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一般,但凡是长腿的,都落入了它们腹中,就连山中虎豹见到这黑压压一片,也是吓得掉头就逃。 在最前头的一只黑獒上,牛超正大呼小叫,追赶着顺流而下的运兵船。 宝象等人叹了口气,皆是有些无奈。牛超只有吴亘才能压得住,吴亘一走,这个泼皮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任谁招呼也不听。 “我军只有三千人,兵力薄弱,直接对上丘林家和陆家的人马,恐怕并无胜算。寨主提醒我们善用义鹘军和獒狼是对的,但绝不是让他们担任主突。 我们不妨利用二者的优势,择一险地设伏,设法将飞虎军与陆家战兵剥离开来,引诱驱赶其进入其中,聚而歼之。”孟顺盯着地图,若有所思道。 众人眼睛一亮,俱是将头凑在了地图上,寻找着可能设伏的地点。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处名为夹林沟的地方。 虽然寒陆城以东多为草原,但也不是一马平川,在夹林沟的两侧,是一片蜿蜒起伏的高坡,上面长满了树木。 沟中平日无水,只有大雨过后才会有水流过,所以布满了乱石,虽可通行,但无论人马都得小心翼翼,即使飞虎军再能跑,受地形所限较小,到了此地也得慢下来。 “行,咱不行就在此地设伏,先派人引诱对方攻击,再用獒狼和当扈鸟将其逼入沟中。”宝象重重点指着夹林沟,抬头看了一眼众将,“此沟甚宽,只是堵塞可能难以完全封住,需以一部位于沟中挡住飞虎军去路,不知谁可担此重任。” “我来。”孟顺当即出声,一拳砸在甲板上,“我破阵兵虽然机动稍差,但若要说一板一眼和飞虎军对战,却是全然不惧。有破阵兵在沟中挡着,定不会让飞虎军跨过一人。” “好,拦截的任务就交给孟曲长,乐希和图丹两部藏于两侧林中。”作为吴亘走后的最高将领,宝象当即定下了各自任务,“至于牛超,不行等吴亘回来再亲自交待。” “寨主只带了这么几个人离开,总是有些不太托底。”张武阳看了看船尾的方向,眉眼间有些忧虑 “放心吧,他既然敢这么浪荡过去,定是心里有把握,犯险的事他才不会干呢。”宝象拍了拍张武阳的肩膀,示意其人不必过于担忧。 不提宝象等人向着寒陆城进发,在磐石路帽儿岭前,来了一支两千余人的队伍。 这些人风尘仆仆,虽然也是身披重甲,但与正规军卒相比,明显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