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里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因为靠近寒陆城,这里城高墙厚,既是商贾集结之地,又是重兵屯防之地,足有三千多人在此驻守。吴亘毫不犹豫将这些人收入自己囊中,正好补充前次祖远通一战损失的兵员。 如今,这座城俨然成了一座大工地,沿着城墙挖了三条深达一丈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刺蒺藜。在城头上,一架架的弓弩正忙着调整阵位,巨大的檑木滚石摆满了墙头。 不时有当鹘鸟从城头上空飞过,军马从城门处进进出出。大批的城中居民正排成长队,往寒陆城的方向赶去。 在距南城门不到二里地处,有一座不大的土丘,城中人多称其为林丘。原本林丘上长满了树木,如今已被砍伐一空,上面沿着土坡布了不下十几道尖尖的栅栏,中间只留了一部分狭窄的通道供人通行,其他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陷阱。 在土丘与耗里城之间,一辆辆的戎车首尾相接排成两排,后面正有人以车为依托堆砌土石,构筑两道土墙,墙与墙之间间隔百步。 在土墙后,北军正在加紧构筑三座军寨,与林丘和耗里城连在了一起,相当于把耗里城硬生生往外扩了一座小城。 从空中望去,从耗里城至林丘,形成了一道绵延十里的防线,牢牢锁住了联军往西的道路。中间这近两里的土墙虽然看起来简陋,却正好处于林丘和耗里城的箭矢射程之内,可以得到两方的支援。再加上还有身后的军寨支援,其实兵势并不薄。 这次吴亘几乎把自己家的戎车全部投入到这里,要不是时间紧迫,按他的性子,说不得会修上七八道土墙,拦住联军的铁骑。 在林丘的顶部,吴亘正与宝象、孟顺、乐希商量着布防事宜。 林丘并不大,能容纳下三千人已是不易。之所以要在此地重点布防,乃是因为林丘是整个耗里城外唯一的制高点。占据此丘,就可以俯瞰耗里城,另外,以苍家骑兵那恐怖的射程,足以威胁到南城门。 所以,吴亘将最能守的孟顺布置在这里,另外将善射的乐希也放于此地,以抵御苍家的弓箭手。 为以防万一,吴亘将姬夜送的偃师交由孟顺指挥,做好防备敌强突的准备。 这些日子最忙的则是却行这条虫子,整日里帮着在山中挖掘地道,构筑地下的工事。 想当初,却行可是与吴亘一同渡过劫的,经过索吉这么些日子的精心喂养,已经初显神异。 不仅身体可大可小,在土中来去自如,而且这家伙还可喷出一种毒液,无论是人身还是兵器,只要沾上就会被化为一摊黄水。就是法器被污,也会灵性大失。 “乐希,那些震天弓还好用。”吴亘转头看向正打量着手中硬弓的乐希。 “此物甚为奇妙,有此弓加持,我就有信心与苍家对射。”乐希一脸兴奋,对手中的弓爱不释手,“不过能用的士卒不多,三成而已。” “差不多了,此弓本就对人身要求较高。”吴亘一脸肉疼,好不容易攒下的灵玉又没了,“孟曲长,你这里还有什么所需,还要不要再派人到此。” 孟顺看了一眼坡上密密麻麻的栅栏,略一沉吟道:“此地地势狭窄,再来更多的人也是无用,若是溃败反而容易扰乱军心。唯一担心的伤员和粮草,此外,中间的土墙务必要联通,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我军西撤,需以人马掩护方成,毕竟我和乐曲长手下此次都没有马。” “行,到时土墙我带人守着,马的事不用担心,由武阳统筹。”吴亘点了点头,看了看东边。这两日联军派了不少斥候到此,但大队人马还没有出现。 “最后的决战地点定在了捉鹿岭吗。”宝象坐在地上,灼热的日头下,已是满头大汗。 “对,我已经将计划通报了姬夜,耗里城一仗,我其实并不太想打。你们也看了,这里四下都是旷野,便于大军机动。捉鹿岭那里地势我军更容易据守,以高打低,而且有多条岔路可以机动。”吴亘摊开一张地图,给众人示意了一下捉鹿岭的地形。 “只不过这一仗咱必须得打,要不然姬宸就要拿我们治罪,无畏军就要交给别人,到那时咱是留下来还是离开,这不是让姬夜难办吗。”吴亘叹了口气,一拳重重击在地上,“所以,我只能与姬夜商定好,做好两手准备。主要的决战场放在捉鹿岭,若是贼军势大,咱走不脱的话,就死守耗里城,等他来援,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孟顺抬起头,看着林丘下那两道一直蜿蜒至耗里城的土墙,“寨主,耗里城和林丘这里我不担心,当下这道防线最薄弱的就是这两里地。不仅要直面对方骑兵的冲击,还有巴家那些战兵,若是近距发动秘术,就会动了土墙的根基,万一根基坍塌可就不妥了。” 宝象闻言拍了拍孟顺的肩膀,笑眯眯道:“老孟,打仗你是把好手,但筑墙打洞你比吴亘可就差远了。 但凡打过仗的,都可以看出耗里城与林丘都不好打,唯有土墙是薄弱之处。那土墙下打入了长木板,即使巴家使坏,但他秘术毕竟有限,顶多能改变三四尺的地形,所以并不用太担心土墙会坍塌。 此外,两侧都可以居高临下对土墙进行支援,在土墙后,中军全部人马已经集结完毕,即使敌突了进来,只要不是全面崩塌,足以消灭这些漏网之鱼。” “可是不设这些土墙,我们据守林丘和耗里城岂不更好。”乐希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要故意增大防守的正面。 吴亘站了起来,点指着远处的耗里城,“其实这与咱选择的决战地点有关,若是只守林丘和耗里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