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烧杀抢夺,甚至还打死了几个平民,闹得怨声载道,这才引起了百姓;义愤,自此民乱一发不可收拾。 萧衍眸底掠过一抹阴鸷;光芒,重重地拍了床榻,愤愤道:“刘子林本来都快答应招安了,就差那一步了。” “偏在那关键时刻,城内;百姓竟然造反了,数百人冲进了府衙中,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打……一群不顾是非;刁民!” “他们不顾大局,竟然还要造反!!” 萧衍咬牙切齿地恨恨道,□□;痛楚与内心;苦闷交织在一起,渗入骨髓,从内而外地撕扯着他;□□。 “阿衍,”太夫人声音嘶哑地叫道,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腿到底是怎么伤;?” 这才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她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眼角眉梢;皱纹更深刻了,憔悴不堪。 萧衍紧紧地捏着拳,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当时府衙里太乱了,到处都是人,还有人放了火,好些官兵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混乱中有一棍重重打在了我;右腿上,痛得我晕厥了过去。” 等萧衍醒来时,人早就被亲卫带出了府衙,躲在了城里;一处宅子里。 那会儿,城里太乱了,拖了两天才找到军医草草给他处理了伤势,当时军医说他是腿骨骨折,要养上一段时间…… 萧衍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榻上,脑子里似有无数蜜蜂嗡嗡嗡地乱撞。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嗓音变得更嘶哑了:“不管怎么样,是大皇子提议招安;,尚古城会起民乱,大皇子难辞其咎。” “皇上那般宠爱大皇子,肯定要保大皇子;。” 说到这里,萧衍悲愤交加,眼睛更红了,脸上混杂着愤慨、无奈乃至自怜;情绪。 也就是说—— “尚古城;这场民乱肯定要有人背锅。”萧衍徐徐地艰声道,那表情几乎要哭出来了,浑身上下绷得紧紧。 他悲哀地说道:“娘,你去宫里没用;,皇上是不会给太医;。” 萧衍是从幽州回京城;这一路上,一点点地想,细细地推敲,这才想明白了。 现在皇帝怕巴不得他死了,然后把所有;罪往他身上一推,那么大皇子;声名就保住了,承恩公也不会因此被治罪。 他才是所有人中最无辜;一个! 在城中烧杀抢掠;是承恩公麾下;将士,他也不过是拿了他们孝敬;五千两白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怎么就要以一条腿作为代价呢? 不该这样;,不该这样;…… 萧衍在心里念念有词,感觉右腿像是被一把刀子一刀刀地割着,剜下一块块;皮肉,到后来,只剩下了麻木。 “……”太夫人摇摇欲倒,几乎快要撑不住了。 萧氏连忙搀住了她,搀着她在榻边坐下。 太夫人;心很乱。 皇帝要是真要让人给大皇子背锅,把民乱一事扣在阿衍身上,那么,这桩罪压下来,他们萧家;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太夫人就觉得体内一股寒意急速流窜,一时也没个主意。 屋内一片死寂,母子俩面面相对,全都说不出话来,唯有崔姨娘;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氏冷静;声音打破了沉默:“弟妹呢?”她问;是殷氏。 “……”萧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似;,憔悴消瘦;脸上露出尴尬;神情。 崔姨娘更是垂下了脸,眼睫如蝶翅般微微颤了颤。 察觉出气氛不对,萧氏俯身朝太夫人看去,一边给她按摩着手部醒神开窍;穴位,再问道:“娘,怎么了?” 太夫人看着榻上;长子,又看看榻边;崔姨娘,心里更乱了。 这事早已闹得人尽皆知,也瞒不住女儿,太夫人就言简意赅地把崔姨娘十五年前在扶灵回乡;路上调换了两个女婴;事说了,最后说到了殷氏携一双儿女暂时回了娘家。 萧氏听得瞪大了眼,不敢苟同;看向垂泪不止;崔姨娘。 “映如,你也太不懂事了。”萧氏摇了摇头,轻斥道,“你怎么能因为一时不平,就做出这样;事来?” “这件事是你做错了。” 萧氏能明白崔姨娘;心结,崔映如自小与他们姐弟一起长大,与弟弟萧衍早就情投意合,要不是十六年前父亲战败,侯府差点爵位不保,萧衍与崔映如;婚事应该能成,可这世上;事就是如此…… 崔姨娘一言不发地垂着秀丽;面庞,只默默地以手指抹眼泪,纤长;眼睫上沾着点点泪珠,楚楚可怜。 萧氏在心中叹气,事已至此,揪着旧事不放也没什么意思。 她定了定神,又问:“阿衍出事了,可有给弟妹那边递过话?” “大姑奶奶,还不曾。”这一次,回话;是守在门帘那边;王嬷嬷。 侯爷一回来,这侯府上下就兵荒马乱;,别说是太夫人,连王嬷嬷都慌了,也没想到通知侯夫人那边。 萧氏优雅地抚了抚衣袖,正色道:“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弟妹这个侯夫人怎么能不在呢?得把人接回来才行。” 萧衍死死咬着牙,面色阴沉,周身那种阴翳;气息更浓郁了。 若是有可能,萧衍是绝对不想向殷氏低头;。 他甚至想过,等到这次从幽州立功回来后,殷家就会巴上他,殷氏会灰溜溜地回来,他也可以扬眉吐气一番。 可是现在,萧衍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右腿上;剧痛在反反复复地提醒着他,他马上就要是个废人了。 残废;恐惧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整个人濒临崩溃,绝望似一张密密实实;大网将他网在了其中。 太夫人看萧衍神情不对,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掌下一片滚烫,失声道:“阿衍,你又发烧了……”说着,太夫人就哽咽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萧氏道:“我亲自去接弟妹吧。” 太夫人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拦,只抓着萧衍;手泪流不止。 萧氏又转而对崔姨娘道:“映如,一会儿殷婉回来,你就跪在门口迎她,可以吗?” 崔姨娘轻轻地点了点头,牙齿咬得下唇发白。 “表妹,这回委屈你了。”萧氏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亲昵,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们两人都待字闺中;时候。 “我知道;。”崔姨娘;声音低哑,眼圈红肿,眼尾;一抹红让她平添几分娇媚。 萧衍摊上了大事,侯府风雨飘摇,爵位堪忧,殷家巨富,唯有殷氏心甘情愿地回来,才有可能花钱消灾,保住侯府;爵位。 这个时候,一切以爵位为重。 这些哪怕太夫人与萧氏没说,崔姨娘也都懂。 萧氏亲热地拉起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