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怨毒之极;目光,脸庞涨得通红:“你,言而无信。” 激怒之下,他大步朝萧燕飞冲了过去,可才迈出一步,后脖颈;衣领就被知秋一把拽住了,整个人瞬间后倾。 “滚。”知秋轻轻松松地把明逸往旁边一丢,明逸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左脚不小心绊到了右脚,踉跄地摔在了黑漆地板上。 “啪啪!”知秋嫌弃地拍了拍手,又摸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手。 “有话就说,靠这么近做什么?”知秋恶劣地嗤笑了一声,嫌恶地斜睨着明逸,“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很臭吗?” 最后一句话知秋故意说得很慢,字字清晰。 摔跪在地上;明逸不禁瑟缩了一下,避开了知秋轻蔑;视线,又看向了前方凭栏而坐;萧燕飞,眼神更阴沉了。 这几日,他左臂;伤口溃烂得更加厉害了,左臂近三成;皮肤剥落,血肉淋漓,连太医都不愿意再来给他看了,让他另请高明。 连太医都救不了他,那还有谁能救他? 再这么下去,他会死吧。 明逸浑身上下寒气四蹿,战栗不已,满心满眼都是惧怕与绝望,身子瑟瑟发抖。 “柳嘉;伤已经好了……”明逸抬起头,看着萧燕飞;眼神既绝望又疯狂,仿佛溺水之人拼命地抬手抓向水面上;一根浮木,又像是受伤;野兽想要做最后;拼死一搏,眼神又渐渐地变成狠辣。 “是你治好他;对不对?” “是啊。”萧燕飞一派泰然地睁着眼睛说瞎话,“这‘鬼剥皮’又不是什么绝症,要治好,容易得很。” 真;是你!明逸面上露出难掩;喜色,消瘦;脸上泛起了笑。 下一刻,他面目狰狞地喊道:“我已经做了你要求我做;事,还得罪了柳嘉,但是,你竟然不守承诺!” 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喷火。 萧燕飞静静地俯视着他,没有说话。 二楼安静了下来,只听外头街上路人;叫好声、欢呼声时不时地传来,衬得这里格外静谧。 这种沉默让明逸越来越不安。 他;额头肉眼可见地沁出细密;冷汗,指尖狠狠地掐着掌心,鼻翼更是翕动不已,喘着急促;粗气…… 长时间;沉默后,萧燕飞莞尔一笑,挑眉道:“是啊,我是答应过。” 明逸微微睁大眼,脸上一喜:“那么……”她会救他;对不对? “可是……”萧燕飞随手把玩着桌上;一个白瓷酒杯。 可是什么?明逸心里又一紧,心提到了嗓子眼,头发更是发麻。 “你跟柳嘉说了什么?你可是把我给招出来了呢。”萧燕飞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明逸,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你给我添了好大;麻烦呢。” 明逸心底才燃起一点希望,又陡然间被当头浇了一桶凉水。 “不,我没有……”明逸支支吾吾道。 柳嘉让人下了狠手,差点就要了他半条命,他实在是挨不住了,这才招了;。 “明五公子,医者仁心,我一心想要救你。”萧燕飞温温柔柔地笑了,笑容如清风晓月,“你倒好,一转头把我出卖了,还好意思来求我?” “我……我……”明逸;眼神心虚地游移了一下,几乎无法直视萧燕飞清亮;眼眸。 他眼底;狠辣褪去,取而代之;是惶惶不安。 “这可是不行;。”萧燕飞煞有其事地摇了摇手指。 她;语意很残酷,可说话;声音却给人一种春风化雨;感觉,形成一种极致;矛盾感。 顾非池在一旁含笑看着,看着她在三言两语之间就掌握住了对话;节奏,牵着明逸;鼻子让他一步步地往她挖好;坑里跳。 明逸狼狈地跪在那里,鬓角被汗水浸湿,六神无主道:“萧二姑娘,我错了,都是柳嘉逼我;。” “你救救我吧。”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萧燕飞,把所有;希望都投诸在了她身上,“只要你肯救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明逸哀求地看着萧燕飞,双眸瞪得老大。 那空洞;眼眸中宛如那干涸;枯井,没有活力,也没有光彩。 萧燕飞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唇角依然含着笑,微叹道:“哎,明五公子,上一回,你也是这样说;。” 她;语气云淡风轻,宛如一阵凉风在明逸那千疮百孔;心脏呼呼吹过。 明逸近乎卑微地看着萧燕飞,朝她膝行了两步:“我真;可以。” “萧二姑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两眼中布满了蛛网般;血丝,简直快要给萧燕飞磕头了。 萧燕飞再次沉默,慢条斯理地拿起她;团扇,随意地扇了扇,又扇了扇。 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漫长;寂然。 明逸慌乱;目光不由被那把团扇所吸引,心脏也随着团扇扇动;节奏,愈来愈快…… “萧二姑娘……”明逸连嘴唇都在抖。 团扇停下,萧燕飞这才勉为其难道:“那你说说看,兰山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逸;脸色霎时间变了,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北境兰山城;一切对他来说,依然是一个可怕至极;噩梦,一个他根本不愿意去回忆;噩梦。 萧燕飞凉凉一笑,淡淡道:“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听。” 她将团扇;扇柄在桌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响声清脆利落,如一锤重重敲打在明逸心头。 萧燕飞也没说什么,但知秋已经很机灵地朝明逸逼近了半步,她;影子投在了明逸;身上,给他一种无声;压迫感。 生怕萧燕飞再也不愿意给自己下一个机会,明逸连忙喊道:“不是;。我说……说。” 一旁;顾非池垂眸掩去眸底微闪;寒光,屈起指节,轻轻地在桌上叩了两下。 兰山城;种种,除了柳汌父子外,明逸是唯一;知情人,也是唯一;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