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玉般的眸子光彩洋溢,如星辰璀璨:“皇上的是。” 啊? 礼亲王几乎都傻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在脑子里把方才的事反复过了好几遍,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最初的震惊过后,礼亲王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禅位好啊。 自古以来,禅让便是佳话。 若是在皇帝还活着的候,禅位太子,那么太子这皇位自然更加的顺理成章,还可以避免后世之人拿阿池姓顾,又在卫国公府里长大的事来大做文章,斧声烛影地质疑阿池的身世。 礼亲王的脑子转得飞快,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左右皇帝都病成这样了,太医都了,皇帝的龙体再拖也拖不过年底。 为了大景江山稳固,皇帝在他临死前做出些牺牲,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礼亲王当机立断地附议:“皇上英明。” 话的同,礼亲王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扶手上,目露异彩。 皇帝脸上的笑更显阴冷。 他千疮百孔的心头恨意更浓,那是一种众叛亲离的愤怒,自万寿节后,就一直在他心头酝酿…… “好、很好。”他嘶哑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中艰难挤出。 皇帝总共也就了这么几句话,但大半的精力似乎被消耗完了,喘息急促,在黎才人的搀扶下,虚弱地倒在了后方的迎枕上。 礼亲王与徐首辅互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按古礼,皇帝提出禅让,太子必须要三跪九叩地辞上三次,直到皇帝四次下诏禅位,太子才能却之不恭地应下。 现在别太子不在京城,就算太子在,让他对着皇帝三跪九叩的请辞,估计也不太可能。 须言语,两人便有志一同地达成了一致,当作不知道这古礼,让礼烦心去。 礼亲王含笑道:“禅位是国之大事,但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自当遵从。” 皇帝默不作声,唇挑冷笑。 礼亲王就当皇帝默认了,转头着萧燕飞使了个眼色,语气和善地道:“太子妃还要料理宫务,先去吧。” 他的笑容分外慈祥,那眼神似在,好孩子别怕,这里有叔祖父,去歇下吧。 “叔祖父,那侄孙媳就先告退了。”萧燕飞意会,屈膝又福了福,对着礼亲王盈盈一笑。 像一朵月光下静放的昙花,闲淡安然,就仿佛禅位这件事的挑起,与她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顾非池跟她过,礼亲王他们并不知道留吁鹰让萧鸾飞给皇帝递了口信的事。 在礼亲王的心里,皇帝只是一个从前犯了些错,如今只盼着能够安稳终老的老人,一头拔了牙的病虎。 萧燕飞不动声色地扫过罗汉床上眼神阴戾的皇帝,若其事地先行退了出去,梁铮的义子山海走在前面,为她打帘,领了她出去。 待走出东暖阁后,山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太子妃,皇上先前晕厥了过去,黎才人慌了神,皇上怕是不好了,奴婢才会去请您。” 山海生怕萧燕飞有所误会,有些紧张地解释了两句。 萧燕飞也朝后方那簌簌摇曳的门帘了,笑了笑:“梁公公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 “告诉梁公公,让他好好办差。” 她目光明亮,嘴角轻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太子妃的眼眸里满是信赖,山海得感动不已,连忙道:“太子妃真是明理,奴婢定会转告梁公公。” 跨出正殿的门槛,萧烁正在檐下背手而立。 衬着秋日下午的阳光,少年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一袭蓝色直裰被习习秋风吹得鼓起。 腰上别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 这腰牌是顾非池给的,让他能够自由出入宫廷。 他出来,萧烁挑眉问道:“姐,要去了吗?” 萧燕飞摇了摇头:“不了,今天我住东宫吧。” 萧烁“哦”了一声,当着萧燕飞的面,从袖袋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块东宫侍卫的腰牌,往腰头一挂,再把锦衣卫的腰牌取下放袖袋。 萧燕飞饶有兴致地着他。 萧烁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淡淡道:“姐夫给了我好多令牌。”去哪儿都能挂上! 他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话语中的炫耀之意根本藏也藏不住,平日里总是故作老成的少年,此刻眉眼多了几分属少年的飞扬。 的确是阿池会做的事!萧燕飞愉悦地笑了出来,笑声似银铃般清脆。 她缓缓地沿着汉玉白石阶往下走,还头了乾清宫一眼。 耳边再次响起顾非池对她的那番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留吁鹰是一个牵制,皇帝也是。 萧燕飞只了一眼,就收了目光,唇边笑意清浅。 今天怕是不会太平静。 如萧燕飞所料,今天的皇宫注定不太平静。 在她了东宫不久,内阁的阁老们、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英国公、燕国公重臣也都被陆续传进了宫里,齐聚在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