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派人去清晖园那里收拾一番。 皇帝出行可不仅仅是龙辇而已,要准备大驾卤簿,足足有三千人的队伍随行。 实在太紧,忙了一夜,仪仗总算在天刚亮的候堪堪备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天没早朝,可文武百官却准地齐聚宫门,齐刷刷地跪地,恭送皇帝离宫。 三千人的大驾卤簿威武壮观,气势恢宏,浩浩荡荡地驶出了皇城,所经之处,自有随行的銮仪卫清道,将那些闲杂人拦在路边。 金碧辉煌的龙辇在一众禁军将士的护送下,缓缓地往前行驶着。 龙辇中,黎才人跪坐在皇帝的身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按摩着小腿,那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纤细优美,如玉一般的皓腕盈盈不堪一握。 “你……”皇帝目光沉沉地着黎才人,力地靠在龙辇的板壁上,“告诉留吁鹰,他对了,顾非池现在不在京中。” 黎才人按摩的双手顿住,原本的低垂的眼帘颤了颤,抬眼朝皇帝了过来,表情沉静:“皇上确定?” 她的语气凉薄,毫对皇帝的敬意,同又开始温柔体贴地继续给皇帝按摩,言辞与举止有种诡异的不和谐。 皇帝的眼皮微微耷拉,显得憔悴神,一手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疯了,明知道朝臣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瞎闹腾。 太子妃三朝门的次日,黎才人与其他几位嫔妃也出宫归宁,留吁鹰令黎才人带消息进宫,让皇帝去确认顾非池在不在京。 所以,这几天皇帝一直在传召顾非池,可顾非池没来。 直到他不惜装作病危,宗令、首辅、怡亲王甚至连太子妃萧氏也都来了,却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最盼着他死的顾非池始终没有来。 哪怕他当下一狠心,被逼得顺着萧氏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声称自己要禅位,顾非池也依然没有出现。 顾非池对这皇位蓄谋已久,若是得知自己愿意禅位,对这么大的诱饵,这竖子怎么可能动衷! 皇帝疲惫地闭上了眼。 清晖园是他抛出的二块探路石。 礼亲王只犹豫了一下,便轻易地同意了,甚至没有去问顾非池的意思。 当下,皇帝便确认了。 顾非池若是在京城,岂会让自己出宫?! 顾非池对自己怀恨在心,巴不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折磨死自己,着自己生不如死! 想起顾非池挑拨柳氏对自己下了毒手,皇帝心头一阵翻江倒海,又猛地睁开了眼,眼神阴鸷异常。 皇帝一手抓住垫在身下的软垫,将之捏成了扭曲的形状。 他也没有去跟黎才人解释什么,只冷冷道:“顾非池不在京城。” 着皇帝骨瘦如柴的手背上根根凸起的青筋,黎才人轻轻应了一声。 龙辇内,安静了下来。 可以清晰地到外头隆隆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似轰雷般连绵不止,衬得这龙辇内的气氛格外凝重。 片刻后,黎才人微仰首,凑到皇帝的耳边,红唇轻启,以极低的声音耳语道:“元帅,顾非池若是离了京,必是去长狄。” “皇上,这是大好机。” 她凹陷的眼窝里,波光流转,目光着皇帝脖颈上那跳动不已的青筋,用柔和又极具蛊惑力的声调低缓地道,红唇几乎贴到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默然不语,只是抓着软垫的那只手愈发用力,眼神晦暗阴翳。 内阁和宗令他们现在着顾非池。 可一旦自己夺了权柄,他们自然也会重新到他这一边。 他们这些人心里只有正统,效忠的永远只会是大景。 这是一场豪赌,他不能输。 他才是这大景之主!